第三部分 第十三章(15)

他尽力让自己站了起来，神情狂暴地向戴索里安砍去。连长向后扑去，堪堪躲开了刀刃，但其中一斧还是击中了他的背部把他砸向地面，击碎了他的背甲。感到地狱之火开始在身上燃起时他忍不住咒骂一声，但它却只是缓缓地噼啪燃烧。霍达斯受了重伤，随着战斗姐妹们的赞美诗在四面八方响起，他的力量正在衰退。
“所有人！”戴索瑞安喘着粗气，努力让空气进入自己的肺部，“所有人开火！”
当激光爆裂炮光束、重爆弹和多管热熔汇聚在霍达斯领主身上时，整个世界骤然明亮了起来。先驱者们再次飞跃了起来，枪声隆隆，射进了他正在瓦解的身体。
戴索里安用一只胳膊肘撑起身子，举起了他的手枪，向风暴的中心里开了一枪，这一枚爆弹正好砸在霍达斯炽热的双眼之间。这一次，当恶魔之主的力量消散时，子弹穿透了他的皮肤。爆弹在霍达斯的头骨内爆炸，使他的头部从内部骤然变形，然后在伴随着血肉瞬间炸开。
头颅被斩下，躯干被打的千疮百孔，一条腿被连膝斩断，伟大的霍达斯领主向前倒下重重地摔进泥里，引来了终结。伴随着他死亡的是一声挥之不去的尖叫，那是一头野兽被拖入最黑暗的地狱中的声音。

“列维妮娅，”戴索里安低声说，吐出了一口血，“我们做到了。野兽已死！”
“没错！”修女长回道，“这是一次真正英勇的胜利，连长，也是一次让敌人心碎的胜利。帝皇会感谢你，我也从心底感谢你。恐虐的势力正在动摇。我的姐妹们已经削减了他们的人数，而他们的领袖也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杀，我们已站在了胜利的门口。我们要做的就是守护住信标。”
戴索里安又一次站了起来，忽略了胸口传来的剧痛。霍达斯的风暴领主已经沦为一个燃烧着的残骸，在他周围的戴索里安可以看到恐虐军队已经溃散成一群散兵游勇。其中一些人转身逃跑，一些人则继续战斗，而还有一些人开始互相攻击，试图夺取霍达斯的领导权。只有最后一击，他心满意足地想，帝国军队就会取得胜利。
接着他通讯器又响了起来，而听列维妮娅的话后，戴索里安的肠子里传来一股冰冷的恐惧。
“帝皇怜悯，戴索里安连长！公园里弥漫着一层深红色的薄雾，你看到了吗？是恶魔！神圣王座啊，恶魔来了！”
“他们在唱什么？”一位萨德瑞卡指挥官问道，“不会是……”
“没错。”戴索里安说，疲惫到无以复加。突然，他回忆起了自己三百年来的全部时光。所有的流血受伤，所有被杀害的战友，无论新旧，与霍达斯的绝望之战。全部这些都毫无价值。一瞬间痛苦和愤怒在他心中升起，淹没了活圣人在他心中点燃的信仰光芒。戴索里安的希望无法承受来自他们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