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壁 第三章 第三部分

子敬回过头看了公瑾一眼，轻声道：“我曾经和那个男人面对过更加残忍和更加无情的局面，只是，我们没有败给敌人，却败给了时间。”
“可惜……”老人有些迟疑：“我也已经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了……”
老人慢慢说着，很慢很慢，像是要把每一个字都清晰地送入公瑾的脑海。
“老朽的生命，是注定要在这场战争里燃烧干净了！”老人回过头，目视前方。公瑾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却能感觉到老人的身上飞速流逝着的生命。
就像是看到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慢慢死去却毫无办法。公瑾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个不久前为了护送情报而死去的男人。公瑾想到男人死前还挂念着自己的父亲，想到子敬的冷漠，想到船舱旧得已经有些龟裂的舱顶……他想到了很多，突然觉得好像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为什么……”公瑾尝试着提问：“为什么我们要带着这么多人去死呢？为什么明知道自己会死，还要这么拼命呢？”
子敬并没有太激动的反应，只是顺着公瑾的话继续说：“是啊！我也一直在思考，为什么我们终究会死去呢？既然终究会死去，那我们又为什么要继续活着呢？”
“说实话我并不明白，一直到活了这么大的年纪，我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说自己搞清楚了这一切。也许这就是宿命吧！我们活了一生，最终的归宿说寻找到内心的安宁。从拼命得到，再到失去一切，我们用一生的时间画了巨大的圆……”
“像是轮回，不是么？”老人淡淡地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