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4)

你走的太深了，朋友。你看这儿都没什么人。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下半身子抽出来。
回去吧。
你在跟我说话吗。我左右看了看，回哪里去？
我是来劝你的，你知道吗？还有，顺便杀个人。说着，他点上一支烟。
该不会是我吧。
你猜的还挺准。那个人咧开嘴笑了。
不奇怪，我的路到尽头了，我最近有预感。故事灵感已经枯竭，而且也没有精力做其它事。但我没想到是你。
我也没想到要杀的是你。回去吧。
你不杀我吗？
我要告诉你个秘密。
您请讲，我发誓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这个秘密是关于你的，我最近一直在观察你。你活的太死板，不够灵活，而且你现在有点思考过度，你知道吗？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考虑要不要说。
朋友听我一句劝，虽然我和你素不相识。但你这样没用，没意义。你是在自我折磨。回去吧，回家去，你还记得家在哪吗？去睡个好觉，看看你的父母，好吗。你有多久没看过他们了？
我现在知道你是谁了，我打量着他。但我没有办法，我也不想大半夜跑这么远，上这儿挨一枚枪子，或许这是个误会，你要杀得人不是我，但无所谓了。我的路到尽头了。你刚才的说法让我有点儿生气，什么叫没意义？我今天晚上走这么多路都没意义？我是只有走路的时候才能思考。就像你总得杀人，因为你是一名杀手！能请你别去杀人吗？所以我就是得写，因为我是一名小说家。

你认真的吗？
如果你要开枪的话，我没有意见。只不过……
什么？
我想请教你一件事，现在我对你的所有细节都了解了，尤其是见到你本人之后。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杀他们，就是关于你动机的问题，如果没有这一点，整个小说都不能成立。你明白吗？
我看着他最后吸了一口气，用大拇指蹭了蹭眉毛，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我感觉他放弃了，然后，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兴奋起来。
他猛地冲过来，两只手掐住我的脖子，原来是两手并用啊，不过这样有点狼狈。你介意我这样写你吗？哈哈哈哈哈哈，他开始大笑。你疯了朋友，比我更疯。前几天我杀了一个老头，你知道怎么回事吗。他得了妄想症，总觉得自己是个画家。我就是杀你们这种人的，我就是杀你们这种人取乐的，懂了吗？他的手劲很大，这我没想到。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的抽搐。可以，这很好。我最后想，一位杀手，杀那些不切实际的人，那就必然不相信一个杀手的天堂。他在我脑中的形象稍微具体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