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2)

…
那时候我身上已经没有一个钢镚，某一天深夜，我饿极了，从梦中惊醒，出现在街上。空无一人的街道，我就杵在那儿，像是凭空出现似的。我想，我太饿了，我是被饿醒的。我开始往回走，经过房间的时候，我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太晚了。
我知道有一个人叫砰砰，也喜欢在晚上游荡。但他敲门不是为了回家，而是工作。他是一名职业杀手。不爱穿黑色的风衣，喜欢戴一顶呢绒帽。因为肠胃不好，总要吃面。关于砰砰，只有我一个人了解他，他是我笔下的一个角色。
砰砰是位冷血杀手，不是那种看起来冷血，铁汉柔情。而是真正冷血，没有常人的感情，每次出现，都要死人。也从不需要伪装成杀手的模样，或者碍于杀手的身份。他总认为自己是对的，从不自我怀疑，这点有点像我。我一边想，开始往前走。砰砰执着于目标，杀人的方式快准狠，而且不择手段。能从背后开枪，绝不正面决斗。视道义为狗屁。但一个人总有信奉的东西，他信奉什么？忠诚和诚实？ 不，不对。或许他把自己看做上帝，可以裁决别人的命运。把别人看做低人一等的动物… 
砰砰适合当杀手，因为他总是很少说话，他有几句口头禅：
我有一把枪，就藏在袖口里，不能给你看，但你说话最好小心。

你好，我叫砰砰，请问你是？
没有人知道我的名字，如果你叫的上来，我就杀了你。
最后他说：
我是无罪的，你们都是杀人犯。我会记住你们的，你，你，还有你。嘿，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砰砰的目标永远明确，手段直接，而且不会犯错，甚至不会认为自己有错。和我不同，没什么目标，而且我有做白日梦的潜质，可我不这么想，我尽量把这一切都看成一种考验。考验什么，考验我对自己够不够忠诚，而且虽然我不愿意说出来，但我总觉得自己有某种使命。当我想到这一切的时候，我的脑海里的另一个声音告诉我，也许是我的理智，它说我就快要疯了，我是个病人，而且无可救药。
关于这个故事，结局已经想好，但是中间还有一部分空白，他都杀了些什么人是个问题。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为什么杀他们呢？他怎么不干脆去做一个农夫，或者一位音乐家？如果是位心理变态，那又是什么原因造就的？我在这些复杂问题上没有答案，或者我应该先想具体点的，他的上级是谁，为谁卖命，是否背靠某个组织？他们怎么会面，通过手机还是座机电话亭？可以是邮件吗，对，或许通过邮件接取任务。他和老板从来不见面。因为不需要，这是素养。也是杀手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