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问责(4)

周戚韵忙说：“爹爹若是不信，我可以给您展示”，说罢，背诵了《中庸》中“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其段，又论当今天下政局，“爹爹若是还不信，我还可以为您奏琴，和从前必是大不相同的。”
王爷听她言之凿凿，知他二人真是在授书学艺，放了心说：“胡闹！你看有哪个闺阁女子谈论政事的！”，叹了口气继续道，“从前为你找那么多名家教你，你偏说他们技艺不精，真是不知道这姓林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了。也罢也罢，你领了罚回去抄一遍《女诫》吧。”
周戚韵不依不饶地说：“爹爹，那我以后还能找他学琴吗？”
永宁亲王对这幼女最是心软，方才听她转述政论已是动了用林轩裴做谋士的心思。再想若是不许周戚韵拜师，而他二人同处一室再漏了风声，周戚韵就没了清白。而如今看她绯红的脸颊挂着两抹泪痕，狠话便是难说出口了：“你好好思过，此事我再考虑考虑。”
周戚韵笑靥如花，那泪痕就如同露水似的成了点缀：“谢谢爹爹！”
王爷正色道：“不过你我二人须得约法三章，不得独处，不论政事，不得外传。”

周戚韵乐得要跳起来了：“好好好，我都答应爹爹，只学琴。”
此刻柴房里的林轩裴并不知道前厅这许多事，他确是想利用周戚韵，但从未想过让她挡箭，这还是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冲在他前面。襁褓时母亲郁郁自戕推出他，年幼时父亲为倚仗人势推出他，少年时恭贤夫人为养他成才推出他，第一次被护在身后的感觉陌生但温暖。好像那散乱的发髻，不施粉黛的模样都是佐证，一闭上眼尽是亭亭玉立的烛影，扰地他彻夜难眠。他辗转反侧地想：“许久不曾有过动静，不知是领了什么样的责罚，王爷想是不会为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