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问责(3)

周戚韵去拽他的衣袍时他才恍然醒来，随口答道：“你只一事说错了。不是不得明选，而是不会去选。我此生不图什么，只求问心无愧，若是选了，必然会受制于人，如此一来，就难得自在，我不甘愿的。”
玉儿寅时起了夜，白日里听小姐话里意思是那琴音助眠，可今日偏又没了声响，于是蹑手蹑脚的进了屋想点上那安神香，却不见了小姐踪影，可此事事关小姐名声不能声张，只好独自四处去寻，终是在那琴声源头看见了烛火映出的影子。只是看那两个人影并不靠近，才缓下一口气来。
卯时，林轩裴立于廊下，正为着护院不再聒噪而心中舒畅，却见之前引他入殿的老者来者不善地说道：“王爷请您去前厅回话。”
玉儿立于梳妆铜镜前，双手却不听使唤的有些发抖。“玉儿，怎么了，可有什么心事？”周戚韵关切的问道。玉儿对着小姐，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小姐恕罪，今日寅时我寻您不得，之后在林公子的小院瞧见时气急了，就跟那护院说了，现下怕是老爷已经知道了。”周戚韵听了这话，急的从宽凳上站了起来：“你呀你，你去认爹爹做你主子吧！”

林轩裴此刻正跪于前厅，听王爷责难：“我留你是叫你玷污我女儿的吗！”
“王爷此言差矣，县主青眼的不过是在下的古琴技艺，我们二人规规矩矩仅以师徒相称，从未乱了男女尊卑。想是下人也是如此瞧见的，否则我只怕早就尸骨无存了。”
王爷听他如此诡辩，面露不豫，正待发作，就听到了周戚韵急切的声音：“爹爹！”周戚韵赶得太急，发簪歪歪斜斜的搭在长发上，黛眉也未来得及描画。王爷看她这般模样，直骂匆匆跟来的玉儿：“我是养你吃白食的吗！怎能让小姐这样出门！成何体统！”无奈之下唤那老者进来，说：“先把他带下去，关在柴房。”
等周围人都退了下去，王爷怒其不争地骂道：“我原打算之后再同你算账，谁承想你自己倒急着来领罚。看来我这些年真是把你惯坏了！”
周戚韵泪眼婆娑委屈道：“爹爹，林公子琴技极佳，我怕您不同意我同他学琴才出此下策。不过，林公子除了教我学琴还教了些其他的。”
永宁亲王对自己的孩子就像心尖儿上的肉，能依便依，从不打骂，此番真是被气得不轻，指着周戚韵说：“你还知道我不同意！你也不想想他是什么人！罪臣之子！他能教你什么！我留他尚有心胸宽广的美名，你呢，你就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名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