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花人—第一章(8)

他的话语参透未学过的名词，不过与我的基本认知吻合。
博士将血液透着上方的白色灯光察看，接着放置于离心机，按下开关机器逐渐高速旋转。
他转过头，直视着我，眼眸是我从未见过漂亮的绿。
「种子我见过两种。」
我歪头，面对他嘴角擒的一抹微笑。
「一个是为了死去而活下，口口声声以死亡为前提下定论，仅仅打算活过眼下每分每秒⋯⋯失去做梦的空间，捨弃孩提的纯真。毕竟身边种子死去不胜枚举，就算天真也无法烂漫到能相信活着。
「其二是为了活下而死去，学会去质疑，抑或根本无法相信，亲手扼死情感只为了活着，没有目标盲目的过日子彷彿如此便是赢家。」
我闷哼了声。
「我能断言你是后者。」他盯着我，我也坦然的直视他那湖水般流窜的双眸。
「对，所以奉劝您不用对我费劲心思了。」
「正如我之前所言，我的目标是让你们活下，我们目标一致。」
我嘴角抽搐了下，他不是我见过的第一个骗子，正如我也并非他唯一试图欺瞒的种子。「不需要您的帮助我也能做到。」
「是的，无庸置疑你做得很好，九号你几岁？」
「二十。」我准备迎接他的惊叹，但博士大概听过我的传闻仅仅点了点头。

「你几乎是我见过活最久的种子，让我猜猜你存活的秘诀大概就是那毫无波澜吧？」
「大概。」
「我推测你的大脑新皮层很发达，因此能理性处理自身情感。」他有些惋惜的叹气，「然而我期望的不只自治无感的活下，我希望能让你们活着，还有哭泣和欢笑的资格。」
我难以置信的盯着他，后者不像是在说笑，铁器铿锵的落入盘内，他转过身简单收拾器具。
「我说的不只是活着⋯⋯如人类般活着，你们拥有这样权益。」
我淡然的审视眼前的男人，他利索的在纸张上纪录，脸上始终泛着无害笑意。偶尔会有这种人，或许自作聪明，抑或想另闢蹊径。然而我不需要他的片语解释，仍旧乾淨的卧室便是最强力的证据。
「博士，人类我也见过两种。」
博士挑眉。
「一是对种子们予取予求，高级住所精緻料理无一不是，满心盼望我们能早日开花好大捞一笔，运气好点的能够成为顶尖培育所，差点的散尽家财流浪街头。
「其二则是处心积虑换取种子信任，口口声声编造善意的谎，天马行空描绘美好将来。如同人类般活着？这大概又是其中尤其有趣新颖的说法。」
人类尚未研发出有利于种子开花的催化剂，市面上造成种子枯萎倒是屡见不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