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世界大战 第一章(5)

我是医生，搞科学的人，我只相信我见得到、摸得到的东西。当然，来自旧社会老婆婆的话本身对我起不了什么作用，但她的语气、愤怒……她虽然没什么知识，但她在世的日子里已经见证过太多天灾人祸，丰富的阅历告诉她一波新的风暴正要来临……”
“我的朋友威亚斯太了解这一套作业程序了。他甚至冒着生命的危险警告我，让我有足够的时问在‘卫生部’的混球们到达之前打电话警告其他的人。他谈到一件往事，一段好久没有提起的回忆：这要回到 1971年开始说起，克什米尔地区发生了‘轻微’的边界冲突。我们在离停火线不到一公里的混凝土掩体里，巴基斯坦人的飞机从头上呼啸而过，投下重磅炸弹。我们俩当时正努力地在一位年纪和我们相仿的士兵腹部寻找炸弹碎片。这个小伙子的肠子破裂了，污血和粪便溅满我们的白袍，每隔十几秒钟就会有一批炸弹落在附近，爆炸发生时我们不得不弯腰挡在他身上，以免尘土落进伤口。而每一次靠近他的时候，我们都可以听到他轻声喊着妈妈。掩体的入口处有两个我们的步兵防守着，其中一个大叫：‘他们要进来了！’之后就朝着黑暗处开枪，我们还听到不同的枪声，但分不清是我方的还是敌人的。
又是一轮轰炸，威亚斯跟我遮蔽在那个垂死的男孩身上，我们的脸几乎挨在了一起，近到我能清晰地看见豆大的汗珠从他发抖着的额头上滑下，打湿他苍白的脸庞。他看看这位伤患，又看看出口，接着看了看我，突然说：‘别担心，没事儿的。’这位仁兄一辈子以来好像从来就没有往积极的方面思考过，他是个爱操心的人：只要头痛就怀疑自己长了脑瘤，只要看到天要下雨就觉得全年的收成准会泡汤了。这是他与周围环境互动的方式，也是他奉行了一辈子的原则。不过，当现实比他所能预期的种种可怕情形还糟糕的时候，他便转而相信情况不会更坏了。‘别担心，会没事儿的。’破天荒的头一遭，事情跟他所预期的一模一样，印度赢得了战争，而我们也救活了眼前的这位伤患。之后好几年，我老爱取笑他说，就算从他身上挤出一点点的正向思考，所花的代价都不晓得要有多大。他还总是回嘴说，只有碰到比那次更危急、更可怕的状况，他的心里才会生出乐观的念头来。

现在我们都已经变成老头了，果然，一语成谶。他刚才问我有没有配枪，我立刻回答‘我哪来的枪？’接着出现一段简短的沉默，我很确定有人在监听我们的对话。‘别担心，’他说：‘会没事儿的。’听完后我就知道了，这次应该不是一个简单的尸变事件。我挂了他的电话，立刻拨给我在班加罗尔的女儿。她先生在小米公司工作，每月至少到中国出差一个星期。我告诉她，下回女婿出差时，她赶快带上女儿陪着一块儿去，并且在那里停留越久越好。我没时问向她解释了，当直升机出现时， 手机信号也被干扰，最后我只能跟她说：‘别担心，会没事儿的。’”
（沙鲁克·罗斯汉被国家安全卫队逮捕，没有任何正式的罪名就遭到了监禁。等他后来越狱逃跑的时候，尸变大爆发的范围早已超出印度的国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