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世界大战 第一章(2)
“当我开着我的轿车在泥泞的土路上颠簸前进的时候,忽地想起了上级曾答应过拨款铺路。距离这个承诺的做出已经过了两三年,工程却没有一点点开始的迹象。糟糕的路况对于找到这偏僻的地方简直难倒了我。不仅迷路了好几次,在向当地人问路时还被他们误以为我指的是那个被保留成为博物馆的村落。终于到达时,我已经非常不耐烦了,还记得当时在心里暗暗埋怨:‘最好不要让我白跑一趟!’不过在看见病人的脸庞后,我立刻后悔自己刚才的想法。”
“总共有七个人,都躺在行军床上,快要失去意识了。村民将他们集中到新盖好的社区活动中心,墙壁跟地面还裸着水泥,空气是湿冷的。很难想象,他们竟然把病员置于这样的环境下。我问村民是谁在照顾这些人,他们说没人,因为‘这些人受了诅咒’。我注意到门从外面锁住了,显然他们都被吓坏了,有的在颤抖,有的在低声议论,有的躲得在角落里祈祷。这种行为让我很生气,不是针对他们,而是他们所代表的就是我们国家的现状。我们摆脱了殖民者的压迫、剥削与羞辱,我们是全世界最有活力的大国,我们有世界上数一数二的信息科技的中心,然而我们的国民还是活得像无知的野蛮人,未开化又迷信。当我蹲下来检查第一个病人时心里还沉溺在宏观的文化批判中。这个病人正发着四十度的高烧,而且发抖得很厉害。我想移动她的手脚时,她发出不连贯的低声呓语。右前臂有个伤口,是个咬痕,进一步检查之后,我发现那不是动物咬的,从大小判断应该是一个儿童的牙齿。
我推定这就是感染源,但伤口却非常干净。我又问了村民一次,这些人是谁在照顾?他们给出和此前相同的答案:没人。这是不可能的,人类的口腔充满细菌,如果这个女人的伤口未曾清理过,为什么它没有出现感染迹象呢?我随后又检查了其他六个病人,症状都相同,在身体不同的部位都出现类似的伤痕。我问了村民中看起来最明事理的一位,到底是谁或什么东西造成这些伤口,他告诉我,这些伤痕是他们想要制伏‘他’的时候被咬到的。‘谁?’我问。”
“在村子的另一头,一个上了锁的屋子里,我找到了‘零号病人’。今年十二岁,手腕跟脚被粗尼龙绳给绑住了。他把束缚处的皮肤都挣扎磨光了,伤口却不见流血,腿上或手臂上的破洞也没有血迹,就连右大脚趾折断后的伤处也一样。他像野兽一样扭动,口里塞着东西,还在咆哮。村民拉住我,警告我别碰他,因为他被‘下蛊’了。我耸肩甩开他们,拿出口罩跟手套。这男孩的皮肤冰冷,呈死灰色,就像水泥地一样。我听不到他的心跳或脉搏,他的眼神狂暴,眼睛大张,深深陷入眼眶中却始终在盯着我,就像饥渴的野兽。整个检查过程中他展现了无法理解的敌意,双手虽然被绑住,还是在努力向我这边伸;口里虽然被塞住了,还是作势想咬我。他的动作太狂暴了,我只好叫两个最壮的村民帮我压住他,一开始他们还不敢,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缩在门口。我向他们解释,只要戴上口罩跟手套,就不会被感染,这两人还是摇头,最后我不得不直接喝令他们(虽然我不是执法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