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山和水(5)

“出去外面走走的念头已经很多年了，只不过一直是模模糊糊的想法，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这里读书长大，对外面，对山，对水好像真的没有特别的概念...”
索性把想到的都吐露出，对眼前重要而珍重的人谈论起孤僻乖觉的自己。王一博弯下腰捞起一大坨奶酪，抱在怀中，手法生疏地抚摸她的背脊。
“不过我很喜欢这里，虽然没有山，只有小溪流，但这里有家，有妈妈，还有杏树，桃花，我的小学，中学，高中，来来去去的同伴，年逾古稀的老师...”
光束从高窗降落，王一博凝向座椅边的人，神情认真而专注，仿佛要从他的子句中拼凑出时光线中完整的王一博。
“你漏了，这里还有你的大学。”肖战笑出洁白的兔牙，额前刘海随着他细微的摆动斜到一侧。
是了，他的大学，还有他的老师，肖战，是他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的人。
不自觉地摸了摸浓厚的头发，王一博勾起笑容，“还有老师。”

“噢，还有我呢。”
奶酪在怀里呼噜呼噜，肖战瞟了一眼，似在感叹，“她真的很喜欢你。”
“是吗？”
撸猫是个技术活，尝试多了，也就明白怎么最能得猫主子欢心，而王一博从一开始就能得到欢心。
“她很喜欢你。我很少见她对陌生人这么主动。”肖战略带探究的目光在一猫一人身上移动，“古往今来，人和人之间有道不明的缘分，殊不知人和动物也是有一见如故这个说法。”
看了眼滴答行走的钟表，时间还早。王一博心下安然，注意力被那很有特色的钟表吸引，看样子，像是旧时代的仿制品。也可能是古董。
“那你说有没有可能，上辈子我们也是认识的？”王一博轻轻转过头，语气有几分郑重，几分好奇。
周遭微不可查的声响皆在他话语落下刹那变为无声，肖战的目光深邃悠远，仰着头，静静凝视着地砖上那一圈光束。
时光洪流裹挟很多东西，人，记忆，情感，全部匆匆而去。残忍的并不是那个人，那份记忆，那样美好的感情的逝去，若真如洪水般匆匆而过也罢了。难过的是，你弄丢了人，弄丢了情感，那份记忆却不曾远去。

多么不近人情的折磨，他记得他的一切，却再也找不到他的人，找不到属于他们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