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波兰 1944年4月24日 凌晨(6)

院子里是一片棕色的泥土，被成千上万只脚踩的结结实实。在楼和楼之间没有一片绿草。在围墙的四角立着四个岗楼，每个岗楼上有三个士兵。环视整个院子，在右侧的高地上矗立着一间红色的房子。在最高的山墙上竖着一根旗杆，一面巨大的德国国旗套拉在旗杆上。
“站成一对，站成一对！”
“我想我们到这里来可能会有些麻烦了。”鲁丝盯着左边的砖楼说。
“安静！排成一排！”
妇女们按照要求改变队形，最后在园中肩并肩站成一排。十二名妇女身穿破衣排成一队，无精打采地从她们身边走过，还有几个身穿灰色制服的女人对这些刚来的人推推搡搡，发号施令，维持着秩序，纵然她们看上去也是这里的犯人。
玛撒用眼睛的余光看到一名纳粹德国党卫队军官，她转过头；鲁丝扫试了一下，也看到了那个人，他仍旧站在那儿。那个人就是玛撒先前看到的那个军官，那个有着冷酷眼神的军官。
那名军官身上披着一件长大衣，拿着手杖，从左边向她们大步走来。他走到院子中央，面对她们停了下来。
“你们已经抵达了波兰的拖轮集中营，这是施图特霍夫集中营的附属营地。我的名字叫格哈德.布朗，我就是这里的头。”他用匈牙利语讲着话，双眼平视。他讲话时，眼光一直在移动，但最终落到鲁丝的身上。

“是我选择了你们中的每一个人。因此，你们应当为此感到荣幸。你们的火车路过了集中营，对不对？如果在奥斯威幸，你们永远不会得到这样的待遇。”
“现在，我想你们中很多人都想喝一口热汤，再找个机会撒泡尿，对不对？”
没有人回答。
“我讲话时要回答我的提问！”那个军官脸涨的通红。
“是的。”鲁丝高声喊道。玛撒犹豫了一下，她朋友的这次大胆回答使她感到有些不知所措，然后她就和其他人一起嘟囔了几句。
他走了几步让自己平静下来，继续说道：“我被派到这个臭地方，只是因为我会讲一口流利的匈牙利语。我要告诉你们，我在这里心情很容易变坏。实际上，大部分时间我的心情都很坏，根本不需要谁来激怒我。现在，我十二岁的儿子正在我的房间的窗户后面看着我们。他从德国来，名字叫罗斯。我希望你们所有的人向他打个招呼。”
玛撒看了一眼鲁丝，又抬头看了看百米之外的那间红色的房子，开始是几个人，然后所有的女人都会那个窗户挥了挥手，尽管她们看不见那个窗户后面的人。
“好。现在我要做个决定，”布朗说，“我可以把你们派到那些营房里，在那里你们江北分派任务，然后吃饭；我也可以把你们送到你们左边的那个楼里。”他没有转动身子，而是把手杖突然一转，指向一座砖楼。“我可以在这里让你们淋浴。有没有谁听说过淋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