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波兰 1944年4月24日 凌晨(3)

但是他们都知道，总有一天灾难会来临的。大部分身强力壮的犹太男人已经被送到了集中营，所有犹太人的财产都会被没收。
玛撒闭上了眼睛，由于这是否能把自己这个特殊秘密告诉她。“我的父亲和丈夫在家里被杀害了。”她说话的轻松让自己感到震惊，“他们带走了我的母亲和妹妹，但是我一直都没有见过他们。
几个小时谈了这些已经经足够多了，然后，两人又随着当啷作响的火车静静地晃动了一会。玛撒把脸颊靠在那个个子矮一些的女人的头上，静静地流着眼泪，这是自从她上了火车以来第一次哭。
第二天，她们又在火车轰隆隆的声音中低声交谈了几次，交换着那些根本就不算秘密的珍贵的东西。她们是犹太人，她们都是起了丈夫和家人，她们都很年轻——鲁丝二十五岁，玛撒三十二岁——除此之外，她们都是在同一列火车上，在一列向前行驶的、去往一个未知目的地的火车上。
现在，车外的晨光告诉玛撒这已经是在火车上的第四天了，但是这列火车依然在向北行驶，一直向北。鲁丝坐在玛撒身边，膝盖并在一起，托着下巴，一双棕色的眼睛闪着光，她就像一个士兵，准备接受玛撒给她的所有安慰。
鲁丝面对着玛撒，低声说道：“你认为我们会被放在一个地方吗？”

“我不知道我们要去哪儿。”
“去一个集中营。”
“集中营？你知道这个？”
“我想是这样。”鲁丝犹豫了一下，“你知道他们在干什么？那些的国人。”
“在战争中吗？”
“不，是对我们。犹太人。”
玛撒曾经听过传闻，听过很多次。“他们杀了一些犹太人。强迫其他犹太人干活。”
“他们在灭绝我们，”鲁丝说，“所以包络合我要躲起来。我被押上火车的那站，我想那是集中营，叫奥斯维辛。在那里，他们屠杀我们就像是在杀牲口。还有其它的集中营，但我想不会这么靠北。”
玛撒看着暗处，觉得鲁丝肯定是夸张了。“他们不会像那样杀人的。”
“但是他们确实就像是那样做的。我听一个从索比伯尔集中营里逃出来的人说的，他们用毒气把人杀死，然后杀掉。”
玛撒感到浑身颤抖。毒气？
她感到鲁丝正在看着自己。“你是怀孕了吗？
“什么？
“你怀孕了，是不是？”
玛撒坐了起来，因为她的秘密被人发现而感到害怕。难道有那么明显吗？一件棉衬衫和寄件宽松的羊毛衫把她的肚子掩盖的非常好，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再说即使没有这肩宽大一的掩盖，她的肚子也不是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