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波兰 1944年4月24日 凌晨(2)

士兵把装满垃圾的桶换了出去，催促新的犯人上了车，拉上门锁了起来，大约一个小时之后，火车游启动了。
鲁丝一直在第二个人群中。这些人大部分是来自斯洛伐克的犹太人。这名少妇在慢慢地绕过其他人，来到玛撒身边之前，已经观察了她一整天。她抓住玛撒的胳膊，静静地站着。
玛撒尽可能的向鲁丝笑了笑，握住了她的手。她们俩就这样又占了几个小时。没有必要谈话，触摸好像书所有女人都希望得到的，玛撒感到无法形容的舒服。“所有的事都会变好的，因为我能够感受到你，而你一切也还好。看，这并没有那么坏——你的胳膊还是温暖的。” 玛撒能够感受到鲁丝无言的话语。
鲁丝最终踮起脚尖，在玛撒的耳边轻声问道：“你是从匈牙利来的吗？”
玛撒点了点头说：“是。”
“我的名字叫鲁丝.克里斯兹卡。”她用像样的匈牙利语说：“一周前，他们带走了我的丈夫，那时我们正藏在斯洛伐克的一家农场里。我想，他们可能已经把他杀了。”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但仍然显得很勇敢。
玛撒把她拉近了一些，强迫自己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你叫什么？”罗斯问道。

这是玛撒四个星期以来第一次进行普通的交流，她有点想哭。“我叫玛撒。”她低声说，“玛撒.施皮勒。”她无法确定她们为什么要低声说话。可能是因为她们把自己的历史作为在这个正变得疯狂的世界上的最后一块阵地坚守着。分享它们，就像是在分享最大的秘密。
“我来自布达佩斯。” 玛撒说。
“我IC鞥尽在布达佩斯学习过，”鲁丝说道，“那是个美丽的城市。他们正在匈牙利屠杀犹太人吗？”
屠杀犹太人？她说起这个事情就像是在谈论吃面包。
“只有这些，在布达佩斯并不多，但我的父亲境遇很好。三四周期前，盖世太保带领宪兵来到我们家，他们没收了我们的房子和我父亲的收藏品。我被带到了布达佩斯城外的监狱，现在又被带到这里。”
“你结婚了吗？”
在监狱里想想起盖世太保的残忍，玛撒只能以泪洗面，连续两周她都是伴着泪水睡着的。那天，他们正在吃午饭——进口的瑞士牛奶和草莓酱，还有非常好的葡萄酒，听着神父信心十足地讲述日子如何一天天的变好。这时候，门响了。不是轻轻滴敲打，而是用拳头猛烈的撞击，还夹杂着喊声。一时间他们都懵了，甚至连神父也懵了。然后，神父轻轻地敲敲嘴唇，向后推开椅子，向他们保证一切都会好的。是的，当然会很好，他已经和雷的高级官员谈好了，保证这个家庭不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