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白质切除术天下无双”——原创小说：套中人(4)

助手将锤子和“冰锥”递给了他。他接过。“冰锥”在锤子一下一下的敲击中被一点一点送入患者的大脑。患者身体无意识的抽搐着——这是正常现象，实验室被解剖的青蛙，大脑或者脊髓被金属触碰时，也会这样无意识地抽搐。
他看着眼前的她——此时一根“冰锥”从她的眼眶穿入，她的眼皮张开，死气沉沉的瞳孔正对着那只握着冰锥的手。
“这是……我画的花。”那个傻姑娘好像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弗里曼先生，它好看吗？”
她姓肯尼迪，这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这个傻姑娘出生时候大脑缺氧，患上了严重的智力障碍。她那显赫的家族认为这是耻辱。那时候弗里曼将脑白质切除术改良得到了“冰锥疗法”，已经小有名气。于是老肯尼迪便把女儿送到了他这里，希望他能将女儿治好。

他无比激动——这是他扬名立万的最好机会（他说的没错，因为肯尼迪小姐的弟弟正是美国历史上大名鼎鼎的肯尼迪总统）。他几乎将全部本事用在了肯尼迪小姐身上。但是，肯尼迪小姐醒来，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每天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发呆。但这没关系。他马上对外宣扬：
“我，沃尔特·杰克森·弗里曼二世，我的病人是肯尼迪家族的千金小姐。”
肯尼迪家族不敢声张——这太耻辱了。于是弗里曼获得了他想要的名气。但是，他每天晚上的梦境中，都会出现肯尼迪小姐清澈的眼睛，和她那朵粗糙却无比可爱的小花。弗里曼认识，那是一朵向日葵，只是，创造它的人却永远坐在了椅子的角落……
弗里曼的手搅动着“冰锥”，冰锥那看不见的尖头正将患者的前额叶搅碎、捣烂。哦不，这应该叫做“切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