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周衍生］天宇忽开霁(4)

“看呆了？”温客行扫了一眼阿湘，手中的折扇对这她的脑袋就是轻轻一下。
“主人……”阿湘眼珠子一转，扯着温客行的衣袖，眼睛里亮晶晶的，“人间难得有这样好玩的时候呢，阿湘可以去看一看嘛？”
温客行看着他的小丫头，神情一缓，温声道：“带上张公子一块玩去吧。”
阿湘得了令，笑靥渐开，浑身上下都透着那股高兴劲儿，扭头就带着张成岭蹦蹦跳跳地跟上人群，温客行眉眼也染上了些笑意，扭头去看身边的子舒，见他那样专注，心里止不住地喜悦。
恍惚间，岁月似乎回到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是这样看着他，一遍一遍地唤着他。
刷拉一声，手中折扇摇来摇去，温客行含笑凑近，唤道：“阿絮。”
“作甚？”子舒斜了他一眼。
“走啊，喝酒去。”温客行伸手揽过子舒臂膀，带着他也往人群中行去。
13
此刻的天水镇陷入欢畅之中，商铺酒家处处都有人簇在一块，街上的人一不小心便碰着肩、踩了脚，温客行带着子舒走到了一家地方较偏的酒馆，方才寻得一处坐的地方。店家见他们俩是外乡人，特意给他们挑了一张临街的桌，转头就能听见不远处撂地卖艺的江湖艺人喧闹歌声。

“一打弦来，二敲板儿，先唱天河落平川……”
丝弦呕哑，勉强算个调子，卖艺人的嗓音粗犷，握着两块老竹板在手里打着，一个调子放到他身上来来回回地唱，却并不叫人厌烦，听着颇有野气，唱的故事传奇其实也简单，就是天水镇的由来。
似乎许多故事的开端都应该伴有一场天灾，故而这个故事久长到还没有天水此名之前，还未有城镇落地，小小的村落忽有一日遇上了地龙翻身，山石崩裂，随之而来的天雷烧起漫山大火，是此处生灵的灭顶之灾，逃脱不得的人们不甘也无奈，可却不知地龙翻身撞到哪里，高山之巅泄下飞泉化作河流猛然推开滚动的山石，又浇熄蔓延的大火，冲出一片沃野，绝处逢生。沧海桑田，安平无恙，此处再不见天灾，逢山之处必见水流，故事也在黔黎安居之下代代传唱，久而久之，此地便唤做“天水”。
子舒拈个酒杯倚在梁柱边听那卖艺人边唱边说，眉头一挑，转头问酒馆的掌柜：“掌柜的，我听这唱的曲，怎的甚少神仙鬼怪的故事？是天水的风俗？”
“风俗倒也说不上，咱们天水这啊，没出过多少神仙鬼怪，历来能讲的也少，不过代代出人才，说的也就多了。”街巷阡陌愈发热闹，酒馆来客渐少，掌柜也得了闲，自己搬个长凳坐在外头听卖艺人唱曲说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