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梦记-2.23日梦（4）(5)

“嘶！”
我猛地吧双手缩回去，伤口像是布满了带刺的蚂蚁在爬行，但我既没办法止住痉挛，也做不到用什么东西把酒擦干，皮肤冰凉，裂口处火热异常，血液顺着酒精沁了出来，还没等滴落就凝在手肘。
阿有一手拿着纱布，另一只捏着我“要来”的冰白，走到因疼痛而佝偻着躯壳的我跟前，居高临下的把酒杯递给我。我颤颤着伸手去够，却又被他“不小心”撒上了甜酒。黏甜的糖酒顺着风干的血迹又流进伤口，疤痕一边呼吸着把血液吐出来，一面吞噬着本该属于我的冰白。我越发觉得黏腻恶心，便把伤口含在嘴里，用最原始的办法去清洗伤口。甜、咸、腥、苦，从舌尖依次分布到舌根，最后咽下喉咙。
我就这样一边舔舐着右臂，一边看着他平静地单膝跪地，把我的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膝盖上，然后一圈一圈轻轻把绷带绕上我的小臂，最后打下一个平整的结。然后他转身想把放在桌边的冰白再次递给我，我不知怎么突然恼火起来，抢先抢过杯子就想摔向墙角。他紧紧握住我的手腕阻止我，杯子救下了，但我的骤起的情绪却是抑制不住的，于是右脚不受控制的就冲着他的肩膀踹了下去。

阿有终究救不下这杯酒，但他从地上爬起时的神情，却是我从没见过的愉悦。他握起酒瓶喝了一口，然后左手把我双手反钳在背后，右手捏住我的脸颊，喂我喝下了这口迟到太久的冰白。我本能的屏吸吞咽，然后试探性睁开眼，刚好对上他两莹山泉一样的眼睛。酒喝完了，但余味依然纠缠翻覆在唇舌间，甚至本应出现的几丝酸涩也至于终了都没登台。
我还在发愣，他已经抑制不住笑意把我打横抱起，去到再下一层楼。
昏暗的楼道里只有星星点点的光，耳边扑腾的一闪而过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哪种喜阴的虫。我凑的他更近些，于是耳边只剩下他安稳的呼吸和心跳。终于身后的门缓缓打开，阿有被无边黑暗模糊成一团的面容也逐渐有了光影。他平静了不少，但嘴角仍是朝上的。
“你自己动手还是让我来？”
“我自己……啊？等等，你说什么？”
阿有走到床边，双手一松，任由我自由落体，坠进松软的被子里，还没等我落稳，他就转身去换衣服了——血迹斑驳中赫然的一个脚印的白衬衫，多少还是刺眼呵。
换好衣服的他端出一盆温水给我擦拭已经有些泡发糜烂的伤口，再撒上药粉，见我吃痛，便笨拙的对着伤口呼些微凉的风。我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手指穿过阿有柔软的发丝，忍不住捻了又揉，引得他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