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苏鲁】The Call of the Hound(2)

首先发现异常的是□□的大儿子，他正站在老屋的门口和邻居交谈，表情却如同肌肉痉挛般扭作一团，难以想象此前他究竟在巷子里看见了什么。我不记得他那时候说了什么。我也不记得有听到任何意义明确的声音，环绕我的仿佛是混沌盲目、无法摆脱的嘈杂。
这时候，年轻男人带我绕过人群，让我站在边上，自’己却悄悄走到巷口，探头看了眼。“不要看。”他回过头对我说，神色凝重。那一刻我明白了他的想法，便和他一起离开了。深夜，我和他站在黑暗的房间里，能看到窗外火把的光亮跃动，群星在夜空中肆意闪烁。人群的呐喊声越来越大，似是为了掩盖心中越来越庞大的恐惧，又或是与某些根本听不见的来自虚空的声音对峙。人群涌进巷子里，而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听到狗的吠叫。
突然间，我从梦中挣脱，眼前还是一片漆黑。黑暗中有窸窸窣窣的响动，细细分辨时那些声音又消失了。据说，我的祖先里曾有位巫师通晓诸多星空中暗藏的秘密，他直言梦境中我们的灵魂将暴露在种种未知存在的观察之下，那时我们的灵魂会被轻易撕碎。而家族口口相传的告诫中，每个族人都是在梦境中经历死亡后就再也没有醒来。我的父亲也是这样，起先说了很多梦话，清晰的字句逐渐变成浑浊不清的话语，随后又发出了几声像是肢体被撕裂般的痛苦哀嚎。不一会儿，他的声音归于平息，我们使用了各种方法也没能把他叫醒。他就一直躺着直到肉体死于心脏衰竭。

这是我有记忆以来的第一次做梦，（按照那位巫师所说，消失的幼年记忆里会有我们最初的梦——对那些难以忍受的恐惧，遗忘往往是最好的选择），梦中的事物给我一种熟悉而久违的感受，也许是来源于最初的梦境。我不清楚这个梦能否算作噩梦，虽然没有看到任何令人恐惧失神的事物，梦境却充斥着说不出的诡异气氛。毕竟，那些自幼刻印在我脑海的告诫已经让我本能地对做梦一事感到毛骨悚然了。醒来的瞬间，莫名的恐惧就袭击了我。我分明躺在床上，意识却像悬浮在空中。无法翻身，也无法调动我的四肢，我只能控制不住地颤抖。那些该死的声音又开始了，我发誓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绝不是因为抖动发出的。像有一群老鼠绕着我狂奔。一圈、一圈，一圈又一圈。过了很久身体才不再战栗，我昏昏沉沉拥入睡眠的怀抱。之后我就没有看到什么别的怪梦，只是迷迷糊糊听见远处传来了某种野兽的叫声。
II.
回想起来，那场梦大概就是一切开端。我意外地醒得很早，清晨五点半就忽然从床上坐起来。或许是心有余悸，我发现自己还沉浸在那诡异梦境中的一切，甚至，关于梦境的记忆也变得更加清晰了。做梦的滋味就像是被邪恶的诅咒压在心口，仿佛在突然间进入另一个维度，还得时刻注意着四周，警惕每一次突如其来的场景转换。在梦中，任何变故都可能将我脆弱的灵魂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