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曌末年 第一章 开始(10)

“军中手段，”那蛮子后退两步，轻蔑地笑笑，“你是怎么习得这招的。”
老于也笑笑道，“你又是怎么知道这是军中的伎俩呢？”边说边打量眼前这出语不凡的家伙。他的身上并没有穿着衣甲，而是描画着蛮族的纹饰，头上扎着两股发辫，装饰的宝石标志着他并不算低的地位。他身材并不似北地蛮子那般矮壮，反倒是带着一种中原人的气质，并不那么野蛮。
那扎辫蛮子并不答话，暴起突进，眨眼间，便已近身，老于侧身，枪尖往地上一扫，荡起沙尘，扰乱那厮视野，然后向后垫步一闪，拉开距离。那蛮子直接冲破烟尘，挥刀遮体，直撞老于枪口而来。老于不防，滑步后跳，扎辫蛮子猛跳跃起，举刀过头，双手持握，直劈老于头顶而来。
狮子刀！老于心中大惊，这舍弃一切，极尽伟力的刀法惊起了他心中最原始的恐惧——对暴力的恐惧，他举枪欲刺却发现自己双手酸软，无力攻击，想来是常年不曾操习武艺身体不行了。他再次后跳，躲闪虽然不能对敌人造成伤害，但却可以有效消耗敌人体力，等待反攻机会。
还没等老于想完，背后的一击钝击彻底粉碎了他脑海里所有的设想。他亲眼看着长枪的枪杆和枪尖从他的胸口里露出，乌黑的枪杆上看不出血的鲜红，却可以清楚的闻到血的腥味。不...不...不！老于的视野里鲜红一片，喉咙里泛起甜味，他咳嗽两声，吐出一口鲜血，连道几声“好好！”

“你，不错的很！只是，”扎辫蛮收了腰刀，走到老于面前笑道，“老了！”
“竖子！”老于怒道，又吐出口血，原本花白的胡子已经完全变成了暗红色，“要杀便杀，何须多言？”
“不不不，我想问你个人，不知见过没有。”扎辫蛮温和地笑道，“男人，大概二十岁左右，长得很漂亮，像女人。”
不消说，他说的就是那位小公子，老于心道，但一个劫掠财货的蛮匪怎么会突然对一位公子感兴趣起来，其中怕是不简单啊！老于迟疑半刻，又想，自己或许已经命不久矣，那孩子看着也不像个恶人，能救一命便救一命吧，于是就强忍疼痛，咬牙道，“没有这人！”
扎辫蛮走上前一步，把脸凑到老人脸上问道：“确实没有？”
“没有！”老于头喝骂，一口血沫啐在蛮子脸上。那蛮子也不怒，只是微笑，可笑着就抬手给了老于头一大嘴巴子。这一巴掌抡地极为用力，几乎把老于本就消瘦的下颌打得粉碎。可尽管如此，他还是倔强地把头颅昂立起来，浑浊的双眼怒视着扎辫蛮。
“我的耐心已经到达极限了，”扎辫蛮示意将老于扎穿的枪兵转动枪杆。被转动的粗糙枪杆再次创伤老于的内脏，造成的疼痛令他衰老的面孔不止地抽动。“我最后再问一遍，有没有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