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曌末年 第一章 开始(9)

走还是不走？
老于头陷入了纠结。直到身旁的行商用手肘捅了一下他，“头儿，敌人好像撤了！”老于一看确实如此，原本围得跟铁桶似的骑兵队伍忽然就撤得只剩数骑，完全无力阻挡。
此时不撤更待何时！老于头一把扯下副手身上得牛角号，牟足了气力，吹响了进攻的信号！号角沉重的声音响彻山谷，无论镖师还是普通行商都被这号角振奋，怒嚎着，发起了冲锋，仿佛这就是他们人生的最后一场冲锋。
那几骑蛮兵看见行商们突然进攻，都慌乱地开始向林间退去。行商们乘胜追击，阵型渐渐散乱起来。眼看着行商队伍就要冲进树林时，此前被派去追逐明澜而后撤回林间进行埋伏的骑兵突然杀出。骑兵们利用坡地赋予的冲击力迅速地搅碎了行商们的锋线。
战阵再次崩溃！
老于头很平静，甚至可以说，他更淡定了。
就在刚刚，他身边的镖师们被敌人冲散了。然后一名骑兵呼啸而过，他的马刀准确地命中了那个背着号角的镖师，将他连眉带额，削去半个天灵盖。至此，他身边再也没有半个护卫了。
但奇怪的是，他既没有逃也没有跑，反倒是盘膝坐下，把长刀横在自己膝上，像是在冥想或是在思考。
如此突兀的行为自然在乱军之中引起了敌人的注意，很快，就有骑兵纵马向他冲来。那蛮子脸上闪烁着令人作呕的笑容，那是种在杀戮欲望被满足后才会表现出的笑容。

老于头不为所动，依旧端坐如故。
仿佛是被激怒了一般，蛮兵开始发出怪异的叫喊，边叫边把手中的刀刃高高举起，对着老于猛挥下来。
令他诧异的是，他竟然挥空了。原本应该坐着老于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而他本人也不知去向。正疑惑间，那蛮兵感觉到自己脖子上传来了一阵诡异的冰凉，这种冰凉在几个弹指间便化作火燎火燎的疼痛，和这疼痛一起的还有他渐渐模糊的视野...
跃起挥刀之后，老于就不再理会这具无头尸首。空挥刀刃之后，老于把佩刀刀口朝上，往臂弯里一夹，用力一拉，拭净刀面上的血污。然后再将刀锋对准那三个将他围住的蛮族步兵。
“你们是一个一个上还是一起上？”老于头勾唇一笑，示意那三个蛮兵向他发起进攻。三个蛮兵相互对视一阵，显然是被眼前这个看着瘦小但深不可测的老者吓到了，迟迟没有人动身，最后还是当头那人，挺矛上步，照老于面门上招呼。老于偏身一闪，一个箭步，抢进怀里，逆转刀刃，一记撩斩，将蛮兵脑袋剁作两半。
老于还不及休息，另一柄长刀便接踵而至，原本没有动手的两个蛮兵已经绕到他的左右两翼，几乎在同时发起了进攻。老于也不慌乱，倒身一滚，顺势抄起被斩蛮兵的长枪，反手一刺，正中左侧蛮子的咽喉，将他当场放倒，然后老于立马持枪横扫。右侧蛮子见状，忙矮身躲避。枪风擦着他的胸口过去，只是擦破了表皮，没有造成实质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