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曌末年 第一章 开始(2)

年轻人没有答话，只是低头浅浅一笑。这稍纵即逝的笑容被老于头的余光捉到，惹得他心头一颤，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身边坐的这个年轻人到底是男是女，他几乎不敢相信这样妩媚的笑容会出现在一个男人的脸上。
当他再去看时，年轻人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目光也落在了河对岸那片茂密的树林上，看起来若有所思，全然没有意识到身边的商队头领正在打量着自己阴柔的面庞。
他不会是个兔儿相公吧？这个奇怪的疑问再一次闯进老于头的明台。不过这个念头就又被老于头从脑海中赶了出去，毕竟随意猜测一位客人的身份多多少少都有些无礼。其实只要客人能提供可观的报酬，行商们根本不会在乎他们究竟是游客浪人还是在逃案犯。而且他还记得这个年轻人似乎姓明，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年轻人没准和当今天子世家还有点关系，那多少也算个皇亲国戚了，没准还能从他身上捞点什么好处。想到这里老于头突然萌生出想去问问他的想法。
可他转念一想：天底下姓明的人多了去了，万一他不是皇家的人，这句话问出口便是妄议天子家事的重罪。那可就亏大发了，老于头心想，索性就别问吧。可是着嘴都张开了，不说点什么总让人感觉有点奇怪。
“小公子怎么称呼？”老于头问道，心想：问一下姓名应该不算是妄议皇族吧。

“姓明，名澜，字如涛。敢问先生怎么称呼？”老于心下一惊，果然是姓明啊。
“姓于，叫老于就可以。”
“小公子此去铜都是公干还是私事？”
“私事，去寻访一位老友。”少年人又换上了那副略带妩媚的微笑，温和但又让人产生距离感。
 老于点点头，没再问什么，低头品咂酒囊里的佳酿。
 行云流淌，蝉声萦绕在午后的林子中，日光透过树叶遇到漂浮的尘埃便有了形体，然后把斑驳的光影投在林下。鸟鸣回荡在卵石小溪上，静谧安详。
冲凉已毕的护卫和伙计们赤裸着上身三三两两地躲在树荫下，享受着作为午餐的肉粒烧饼。火堆上，烧好的热水散发出阵阵的白色的水汽。
“你不吃一点吗？”老于头朝分发饼食的角落努努嘴，示意年轻人去吃点东西。
年轻人继续摇头道，“不用了，谢谢。”
“老先生走这一条线路多少年了？”年轻人突然话锋一转。
“差不多有二十多年了吧。”老于头道，“小公子可有什么问题？”
“没事，就是想问问先生可曾见过此物？。”年轻人说道，递给老于头一根杆状的物体。老于头定睛一看，是根断箭。这箭从正中折断，带箭羽的部分不知去向，只留下带箭镞的一半握在中年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