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世界【一】(6)

我在移动中与这条庞然大物对峙，像是猎人与猎物间的眼神较量。交汇的目光，是过去和现在的无声碰撞。也许它想传达什么东西给我，但我却没有理解这些信息的能力。我几乎屏住了呼吸，它不间断地发出的低频音依旧刺痛着我的耳膜。
我头顶的光照在那张空白的脸上。恍惚间，我有一种感觉，我的身后好像也有一个光源。可我不敢回头看。只要我的心神有一丝松懈，这怪物便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前来，对此我坚信不疑。
绳索回收的速度并不慢，如果再加速，难免会导致我受伤。
我正在退出这条地狱般的通道。我的四面八方都是由人类病态皮肤似的细密鳞片包裹着的粗壮蛇身。如果这东西还属于蛇类范畴的话。
深潜服下的我浑身是汗，供暖系统也早就只维持着最基本的功率了。

就算有相当明显的水波动作用在后脑勺，我依旧没有回头。可我已经无法保持全神贯注的状态了。
我飞起一脚蹬在一旁的蛇身上，斜向上的反作用力将我往上推去。可那速度还不足以使我躲过背后迫近的“杀手”。
我刚要看看来者何物，只见一条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身上红光大盛，强光一下子刺得我闭上了眼睛。好在短短的一瞥后，我已经完成了目标定位，手里的渔网枪连发三下，给那怪鱼捆了个严实。
在惯性作用下，怪鱼的头径直撞在我腹部，我的左手甚至摸到了它嶙峋怪石状的硕大牙齿。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几乎同时完成。
早在我闭眼的时候，怪蛇也动了。充斥通道的蛇身像是蠕动的大地，从容不迫地向我聚拢。
它的智商竟出奇的高。先前故意放我后撤是为了悄无声息地将更后面的通道封死，然后用鳞片更为坚固的蛇身来缠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