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世界【一】(8)

先前刺客的第二“刀”跟了上来，这次我清楚地看见了它的模样。它是一只顶着灰熊脸的长有四肢般鱼鳍的怪鱼，如果它还算是鱼类的话。它的“左手”上抓着一个钳子比自身还要大的深蓝色螃蟹。蟹钳在水中无声地划过我的面前，如同古代的剑客挥剑破风。
和水下的生物相比，我的身形显得过于笨拙。面对这样的多次偷袭，我只能勉强调整角度躲避，手中残缺的匕首能挡则挡。这显然于事无补，没出多久，我的深潜服便已不堪重负了。
胸口泄露的氧气已经无法作为我的推进力了，身体各方面都到达了极限。我只觉得世界正在把它的重量一点点地作用在我身上，先是左腿，紧接着是后背。渐渐地，沉重的压力把我渗透。相比于深海的巨大水压，蛇身紧缚于我的力道显得尤为温柔。

长着一张毛熊脸的刺客再次隐藏进黑暗，或许我在它们眼中已经不具备任何威胁了。
我被蛇怪高高举起。空白无物的面孔正和我面对面，我们之间的距离就像老友叙旧时那般靠近。
这条活在北冰洋下三千多米的怪物，它会感受到什么呢？它是否会感到孤独？它是否会想去远方？它是否能听见我不断加速的心跳？
在它苍白光滑的脸上，我似乎真的感受到了些许真情实感。一个沧桑，在唱一曲悠长的悲歌。可惜我并不能完全体会，或许此刻我应该讲点礼貌，勉强挤出个微笑，打个招呼，蛇怪下午好，我叫凌飞，想问问您是否见过一个大章鱼，它叫克苏鲁。
我想问它要个签名。
“爸爸，爸爸，你说这个世界上有怪物吗？个头和政府大楼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