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世界【一】(4)

通道内的能见度很低，即使我的潜水灯早已远超专业级，但能见度仍旧不超过三米。在灯光下，我贴近通道壁，欣赏上面超高的艺术展现。我睁圆了双眼，可得到的结果依旧是，每一条通道都是同一条通道的完美复刻。它们之间并无差别，至少在当下，我无法分辨出差异。
有一个较为熟悉的符号吸引了我的注意，它类似一盘扭曲了的蚊香。它的笔画很特殊，没有其它符号的粗细分明、流畅自如，而是呈现出一种刻意的呆板。
我缓缓伸出手指去触碰它。
海底的水突然有了一丝波动。那动静几乎未不可察，但出于冒险家天生的敏锐，我还是捕捉到了。
刹时，我双脚猛地一蹬，整个人向后游去，手摸向腰间。
那东西太快了，我只感到胸口被重重地撞了一下，接着是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不受控制地翻了两个跟头。

我晃动脑袋想快点摆脱眩晕。同时，借着头顶的光去寻找这场碰撞事故的罪魁祸首。
我看见了一根堆满了污泥的巨大水管！
灰白的体表像极了长期营养不足的人类病态肌肤。我咽了口唾沫，沿着修长的躯体向上看去。它满身的污泥似乎永远不会落下。
随着视线不断上移，我的心跳不断加速。在短暂的几秒内，我想象过无数种我将看见的脸庞。这毫无疑问是一种蛇形海怪。无论它有多恐怖，我想我有勇气去直视它那不被世人所熟识的脸。
然后，我看见了。在它高高仰起的脖子上，如果那还能算是脖子的话，只有一片空白。原本该长着一张脸的地方，此刻什么也没有，看上去平坦而又光滑，活脱脱是一块积了淤泥的巨型鹅软石。
鹅软石正迷茫地朝向我，似乎在诧异我竟能将平衡掌握的如此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