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海薇（五）(4)

刘总兵的兴头似乎是上来了，他又主动问珈乐：“我问问你，白天司马芮说了那么多，你有没有听懂他意欲何为啊？”珈乐一扫刚才的低沉，像孩童给先生背书一样：“今天他讲了三件事。一是他调派了京城的神机营；二是在您的请罪下他要撤换总兵；三是要巡查两个部门的财政。”刘总兵又开始大笑：“果然还是毛头小子，只看到了皮毛。调派神机营，说明他对我们的军队不放心；撤换总兵，说明他想掌控此处的军权；巡查财政，说明他想掌控此处的财权。再加上他本就有人事任免的权利——军权财权任免权三权合一。如果只是出击倭寇，他只消一起调度便可，大可不必如此大手笔。他现在谋求独揽大权，不知他有何所图。”
珈乐天真地问道：“也许他这样做是皇上的意思呢。”刘总兵摸了摸下巴：“恐怕不是，神机营是京城调派不假。如果皇上授意他撤换总兵，那他们一定会从京城直接带来一位将军，而不是在半道找你这个毛头小子来顶替我。再加上他想调查银屯司遭拒，说明皇上对他这些操作并不完全知晓。”珈乐敬佩地说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这些下属完全想不到。”刘总兵又拍了拍珈乐：“毕竟这总兵不是空有武艺就能当了。其实堂上有阶有品的官员都明白这些，你这傻小子要学的还很多。”珈乐似懂非懂，但大受震撼：“刘大人，你为何如此毫无保留地教导我？”刘总兵叹了口气：“毕竟我走后，能为弟兄们着想的只有你了。”珈乐一时语塞。

到了钦差府邸，门口有卫兵把守。卫兵给刘总兵施了个礼，又望了望身后的珈乐，对刘总兵说：“大人有令，只许你一人进入。”刘大人说无妨无妨，便让珈乐在门外等候。
一盏茶的功夫，刘总兵就出来了。珈乐问是何事，刘总兵擦了擦头上的汗，说：“我坐下后，司马芮给我看了一个腰牌，那是江湖门派云华门的腰牌。”“云华门？”珈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对，司马芮说这是他前天派人搜查袭击者的尸体时找到的。现在证据确凿，此次袭击定是云华门所为。他命我们抽出五万兵马，十天之内荡平云华门，并全力扑杀跟云华门有牵连的江湖人士。”这下珈乐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她急忙反驳：“云华门，咳，据我所知是江湖中的名门正派，怎么会堂而皇之地袭击朝廷命官！”刘总兵抬腿骑上了马鞍：“是啊，我也觉得有问题。不过军令如山，不问那么多，服从命令便是。我们早些回营休息吧，明后两天点兵整备，大后天就出兵攻伐云华门。”

珈乐心中大呼不妙，云华门虽是江湖大派，但也不过千余人。再是以一当十，也挡不住五万大军。司马芮这是要下死手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