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失格》—— 终(2)

我的幻听严重到了会影响听力的程度。我强忍着耳畔的噪音，凑上前去，想看看他画的是什么。
“你好……请问你在画什么？”
山弥若低头不语，近乎疯狂一般地在画纸上绘制着乱七八糟的黑线。头顶突然传来一阵树枝颤动的声音。我抬起头，看到了一只猴子，手里正攥着一颗红色的水果。见我抬头，那猴子突然怪叫一声，丢下手里的水果，抓住树枝逃到山里去了。
“你在画……这只猴子吗？“
我又低下头，看着他那张黑乎乎的画纸。
“是的。“
“可是它已经跑掉了。“我苦笑道。
“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呢？不照着实物怎么画啊？
“没关系的，它已经印刻在我的心中了。“
山弥若突然停笔，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橡皮，擦了又擦，又用自己的袖子抹了又抹。他又从地上捏了些泥土，用手指胡乱地涂抹在画纸上。一只褐色的小动物跃然纸上。
他的画技令我惊讶。我央求着他让我仔细看看，他却把画纸盖了起来。

“你让我照着你画一幅画，我就让你看。“
“不就是一张画吗，那你画吧。“
“先等一下，先告诉我你最喜欢吃什么。“
“最喜欢吃什么？应该是……韭菜盒子吧，小时候我妈经常给我包。“
我坐在他的对面，当起了素描模特。这让我想起了小学时在美术课上的情景，不禁感到有些莫名的悲凉。
我静坐着，耳畔又传来千百人呼喊的幻觉。山弥若重新削了铅笔，飞速地绘画着。时间流逝，天色渐暗，山弥若终于完成了绘画，我坐得已经有些腰痛了。
“画好了，你看看吧。“
山弥若点燃了一支香烟，黑暗中，仿佛只有一个燃烧着的红点。
我拿起那张画纸，借着月光仔细地端详起来。看了半天，却也只觉得这是一副普普通通的速写，完全没有之前那张猴子的画一般令人耳目一新。
突然，我的耳边再也没有了嘈杂的呼喊声，整个世界好像归于了平静。
我谢过山弥若，草草地收拾睡觉。第二天，我找医生又做了评估，医生对于我的病情感到惊讶，并告诉我可以出院。我欣喜若狂，打电话告诉了七海和梁志冰，他们约好明天下午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