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吧征文】铁屋
我认为现在一切都不可救药。至于神,我没有把握说他们存在或者不存在,也不敢说他们是什么样子,因为有许多事物妨碍了我们确切的知识,例如问题的晦涩与人生的短促。
去年8月16日,天刚有些亮,我被霍尔斯特的太空乐从床上轰起来,洗漱后胡乱吃几口早饭,理好行囊出门。贵沪夏天的鬼天气摩登得好像伦敦,乌云丝丝絮絮,冷不防浇个人劈头盖脸。我同楼宇一头卡进胧雾,就如猪骨凝在汤油中,趁骨髓还未泄出撒几把霓虹权当香料。“厄里倪厄斯”高悬天边,与平素并无不同,起码在我眼中,死星已成寻常,不细看便难以辨识出。谁介意呢,现在可是后疫情时代了。
地下系统停停歇歇四个半小时后,目的地到了,四周围墙巍峨,顶端铁丝网锈迹斑斑,有气无力地蔫巴着。由于天空暗淡,我无法准确描述主体建筑的风格,正面近方形,檐角低垂,长窗密布,让人不觉思疑它曾经是栋旅馆。
护工似乎已矗在门口守候多时,立刻急步迎上,一边接过皮箱一边热情地向我介绍起疗养院,一口英语颇纯熟,大概是菲佣。刚进院子,身后的保安便拉起铁门跟来,声明道这里与外隔绝,只是储粮充足,还请放心。大门表面的朱漆裂成植物细胞壁状,对联隐约能辨认出“天□太平”“□□生财”等字样,院中除厨房外栽有几株秃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