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医 四幕下 十六章(4)

“对不起。”司马良朔开口，“请各位……回去休息吧。”
等朝阳再次升起之时，我们还要面对新的生活——
哪怕，能陪我们一起生活的人，已经不复存在。
战争已经结束了半个月。赫连缇岳带着残兵溃逃，赫连缇轲下落不明。边塞军同样已经没有多少兵力，除了收拾狼冢扎营留下的烂摊子，他们根本无法向远处进军，更不要说划清国界。
秦明因为司马良朔的意外耽搁了行程，最终还是决定等他完全康复，期间为他提供无微不至的照料。完全康复花了五天，临别时，她送给了司马良朔亲自制作的眼镜——远视是一种非常特殊的畸形发育，但同时也降低了镜片磨制的难度，使得秦明能够仅凭自己制作。
墨雨砚在战争结束一周后苏醒，身体十分虚弱，外加失去了左臂，行动异常不便，不得不由洛阳照顾。
宇文煜雪从未停止寻找邶的步伐，每天风尘仆仆、披星戴月，有时甚至彻夜未归。她甚至找到了狼冢曾经的聚居地，在一片狼藉中搜寻许久，仍旧没能找到一点线索。
而在半个月后的现在，墨雨砚依旧还未完全康复时，一个不速之客造访了边塞军——
“好久不见，年轻人。”
墨雨砚楞住了，他没想到，居然会再次见到这个人——尽管头发已然花白，面相更为沧桑，但这股诡异而恐怖的气质绝对错不了。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本想起身行礼，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怎么了？吓着你啦？”危遁像是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没关系，不痛不痒的礼节就省略了吧。我来这里，当然是有事——不过，没想到这场战争的胜利，让你变成了这狼狈模样……”
说着，他把一封信件扔给了墨雨砚。
“简单地说，欧阳让你回中原，应该是要奖赏你吧。另外，你请求的征兵已经整备完毕，正在来的路上。你不在的期间，我会暂时顶替将军的职位，并从狼冢那里，彻底拿回我们的土地。”
“彻底……拿回？什么意思？”墨雨砚有些不解。
“你应该还没有把敌人斩草除根吧——”危遁说着抽起了烟，“不然，彻底拿回土地这种事，你们早就该完成了才对。”
墨雨砚没有回应。他也听宇文煜雪说过，赫连缇岳还活着，赫连缇轲下落不明。至少，狼冢还有作战的力量——哪怕只有一点。
“这样也好，让我来活动活动这把老骨头——”危遁呲着牙吐了口烟圈，“虽然不符合我的风格，但偶尔主动出击一次，说不定也是不错的体验。另外，站在门口的那个白发姑娘，是司马家的人吗？”
洛阳正打算给墨雨砚换药，但发现他似乎有事，本想离开，却不知为何双脚发软，连离开的力气都尽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