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时期 镜子（短篇）(5)

杜萨大叫一声，倒在地上，出于恐惧而拼命挣扎，他的身体安然无恙，没有任何伤口。他仿佛听到有人在他耳边细语，缠绕着球的扭枝掉落在地，水晶球变成了淡粉色，变得凹凸不平，他看不清自己的样子了。
 “你是谁？”杜萨颤抖着问道，用着他们部落的原始语言，复杂的词汇都用于诠释血教，留给生活的都是极为简单的用语，伴随而来的是粗糙直白的表达。
他脑袋里回荡着他无法理解的言语，比血祭司的咒文还要杂乱，他捂着耳朵也无济于事，反倒敲打铺在土地的轻薄水晶，用它们的碎裂来驱赶脑中的邪念，他筋疲力尽地躺在地上，而脑海中的杂音，汇成了不断重复的低语。
伊蒙。伊蒙。伊蒙。
侧躺在相对完整的水晶上，以此为镜，他看到了幽蓝色的倒影，嘴巴一张一合，自己的眼睛变成了深蓝。伊蒙。

那大概是他的名字，杜萨想。他说的不是咒语，而是另一种语言。
“杜萨。”他们能交流的只有名字，被封印在水晶球里的幽魂，附身在小鹿上将他吸引。他决定将这片森林，还有他的遭遇告诉族人，以此作为没有完成任务的补偿。但每当他企图到访这里，都会变得心不在焉，走了弯路；水晶森林仅存在于他的描绘之中，父亲对他大失所望，没有让他接着做猎人。
但很快他展现出了新的天赋，时常语惊四座，道出他们从未听过的真理，教给妇女们如何织出柔滑的丝绸，告诉男人们如何将铁石变成锋利的刀剑……杜萨的所作所为很快引起了王的青睐，以及血祭司的不满，他甚至否认了血神的传说，并因此而被乱石砸死，但很快，第二个拥有深蓝眼眸，吐字如金的人出现了，而且讽刺的是，他正是血祭司中的一员。
那颗水晶球被后人称作原晶，被伊蒙附身的人都被称作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