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逸话】离家(3)

病房之外有鸟儿归巢，落日的余晖将它们的每一根羽毛擦得锃亮，温彻斯特出神地望了一阵，幻想自己也在其中自在飞翔，有风在耳畔萦绕，倾听着他心底的声音。
他在发问，问何处是家。
温彻斯特低下头，走向了罗德岛的公共食堂。
他在人最少的窗口打了一份芙蓉的营养餐，到熟悉的角落坐下，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咽下并不可口的饭菜。那样热闹的场面，他只感到静滞般的清冷。是的，他一点也不喜欢这套菜，只是因为这样可以让那位沃尔珀医生少几句唠叨。
一个小时后是乌萨斯人的聚会，温彻斯特故意迟到了十五分钟，进场时凛冬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他和烈夏简单地聊了两句，话题仅限于天气的阴晴与食堂的饭菜，之后烈夏便挥挥手，抬着冬将军回到了气呼呼的真理身边，乌萨斯的孩子再次凝聚成一个牢不可破的集体。而温彻斯特则一个人走到吧台边，向羽毛笔要了一杯苏打水。这杯饮料打发了他一整场聚会的时间。
走出酒吧，呼吸着中庭之夜的空气。值班的护士向他友好地打着招呼，她们说，您好，温彻斯特，回家的感觉怎么样。

他笑着朝她们点头，好像罗德岛真的是他的家一样。真奇怪，明明一点没喝酒，他却忍不住想要呕吐。
温彻斯特回到病房，身边的床位空着。室友被调去了重症室，可能是一周前，也可能是两周前，他忘记了，没有区别。
他躺在床上，开始后悔自己活着从手术台上下来，后悔去拉医生的衣摆，后悔说了那样卑微的话。
他拿起移动终端，塞上蓝牙耳机，准备在网上冲冲浪，打发一天里最后的时光。
也正是屏幕亮起的那一刻，温彻斯特终于想起了自己被送进手术室的缘由。
苏苏洛轻轻敲开病房的门，门后是已经缺席检查三天的乌萨斯青年温彻斯特。
苏苏洛进屋时他捂着脖子，但不用看她也能猜到温彻斯特的情况很糟糕：颈部的源石未经处理又一次开始病变，而且应该已经有了相当的规模。
如果亚叶在这里，一定会怒气冲冲地拽起他的衣领，把他摁到墙上狠狠数落一通——任何一位负责任的医生都不会容许患者这种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的行为。
苏苏洛也不例外，只是在那之前，有更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