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的琴音者与浮黯山的童话（三）(10)

“让我看看是哪位小朋友想和我比比谁更能打呢。”
若鲸不知为何成为了人们口中的神明，整个小镇不知为何开始对她顶礼膜拜，奉极纳物。而当随征服者们而来的建筑者们越过界线时小镇诚惶诚恐而神态自然地向若鲸寻求帮助。这自然和理所应当像是误导了若鲸，她站在小镇前面带微笑挡在建筑者们面前，建筑者们和征服者们一样必然是认识若鲸的。
秋风席地，叶枯落尽。
小镇于秋收后举行起一场盛节，小镇的人们与征服者和建筑者们以一株两米高的稻谷为信物确立起和平，新的历史开始了。
白昼渐短，可以在外活动的时间越来越少，同时气温由凉转寒，浮黯山新的冬季将至。
渺坐在坐了十余年的台阶上，戴着若鲸的红围巾加毛线帽，看着若鲸调遣飘雪组成一座她和自己的等身人像，静静地靠在扶手上打着盹，回过神时自己已经坐在屋内摘掉了围巾和帽子，若鲸正搅拌着一锅热汤并用汤勺将锅中食物搅碎。
若鲸紧闭门窗为渺擦拭身体，由于动作过于轻柔以至于渺等了半天转过身确认若鲸在做什么，若鲸拿着平日擦汗的白帕一歪头。
“人们会在年更互相赠送物品，你想要什么呢，孩子。”

渺想了很久。
“只是很难，而非不能。”若鲸从身后轻轻抱住全身赤裸的渺。
记得那时若鲸还没有进化出心跳声，经常会吓到很多人，而在这不久后，她学会了心跳声。
花迭，兽隐，寒深，雪骤。
十月怀胎至此临产，若鲸像是预见了什么一般准备了一堆奇奇怪怪的器件，但除了几柄银刀和几瓶尝起来很甜的无色溶液（葡萄糖注射剂）渺都不认识。但毫无疑问若鲸准备的这些除了几瓶用来喝的糖水外的东西都有着更大的可能直接杀死她，而渺断然拒绝了若鲸带她下山去小镇不久前建起的医院的提议。
若鲸静默着走回小屋，那条一眼可望见小镇的通道下一瞬便消失在风雪中。
这场仿佛漫无尽头的大雪隔绝了这方木屋之外的一切，若鲸尽一切其所能，其实仅能在此时陪在她身边，守候，守候，守候，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眼睁睁看着渺因剧痛而昏厥，无计可施地等着渺因剧痛而震醒，再昏厥过去，再震醒……
若鲸手里攥着一柄手术刀注视着渺于扭曲和瘫软反复交替的脸，这次终于目光交接：“救……救孩子……”渺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若鲸用空着的右手握住她，然后拿起手术刀竖在此刻胎儿的头上，盯着她没有说话。

一切都化入了白茫茫。
年更的钟声穿过雪幕响起，两个心跳声在风雪的呼啸中格外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