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的琴音者与浮黯山的童话（三）(8)

那具身体活着，而与那具身体共用一个名字的人，死了。
若鲸收起沐蝶湖将红豆杉放在一旁，面朝着渺蹲下身，从怀里拿出来糖果朝她嘴边一递，没有反应。若鲸直接躯身前倾推倒渺左手掰开她的下颚右手顺势把糖塞了进去，对于这番迟到的急救措施渺起初仅是将目光对焦到若鲸平静的脸上，然后，伴随着轻微的干呕声渺的身体开始发生大面积痉挛，若鲸连忙起身渺随即翻下台阶跪倒在地开始剧烈呕吐，从几秒前硬塞的糖果到无法辨明的消化物再到清水，期间不间断地出现带嘶哑声的咳嗽。
若鲸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不知何时手中拿着一罐清水。
渺跪坐在自己的呕吐物中，并不理会此刻的自己何等的失态与失容，低下头将颤抖的双手按在小腹上，再抬起头望着一直守候身旁的若鲸。
若鲸点点头。
第二天。
在睡梦中哭了一夜的渺宛若再生般容光焕发，如风过无声般绽开笑容稍有高声地唱起了旧山歌，如儿时若鲸最常见的姿态漫步花田，唯一不同的是不再主动或被动地扑倒于其上。她开始将大量的精力放在阅读和锻炼身体上，依照着《如何饲养小姑娘》上记载的很多养孕措施用心做着奇怪的保养。

她笑嘻嘻地把那些平日不喜的食物吃进肚中，笑嘻嘻地拉着若鲸在院中或是花田嬉戏，笑嘻嘻地穿起最漂亮的衣裳化起最清秀的妆……
若鲸最初对她的突变没有任何反应，她像往常一样微笑着坐在某处，渺像孩子们般跑来拉起她的手，她便跟着走，渺向她提出各种奇怪的需求，她便平静地回应。
现在，若鲸面无表情地坐在门槛上看着院中捧着花自己跟自己玩的起兴的渺，没有留意渺说了什么的若鲸缓缓抬起头看着满脸笑容的渺，她正牵起自己的左手向外走去。
若鲸没有动。
渺转回头来若有预感地微微收敛笑容看着她，微微张嘴刚要思索就听到若鲸平静地一问：
“你要把自己燃尽成灰吗，孩子。”为腹中之子亮丽光彩，并不在意自己正入不补出。若鲸的手如一缕轻雾从她手中滑落自然地按在右手手背上。渺的笑容在这句话出口的一瞬间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崩毁，并不以她同样急切地写在脸上那想要补救的愿望而改变。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强行将一切导向我不希望的地方……我可以——”
“在谴责一个人的不信任之前最好先反省一下是什么造就了这种不信任，你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