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的琴音者与浮黯山的童话（二）(4)

“那为什么——”
若鲸右手食指在侧脸反复划动组织语言：“你所看到的每一个光辉者灰暗的过去都仅仅只能说明有着这种灰暗者可能会拥有光辉。”
“你到底是谁？”
“啊啦——”若鲸对晓的反应速度和语速表示超出预料：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欧嘎桑。”
晓盯着若鲸看上去比渺还年轻的脸半天，又仔细看着沉睡的渺，待他把不可思议的目光转回去时，若鲸正在一手鸡蛋一手水瓶调制蛋液，又一个眨眼的功夫若鲸正在把虾仁切丁，刀身一侧抄起虾丁下锅浅煮一番出锅，入宽碗倒蛋液放进蒸笼，与之同笼的还有不知何时包的十余枚蒸饺。
待他一个恍神的功夫，若鲸正坐在桌前双手捧在两腮抿着嘴看着自己，也就在他一边把想要表达疑问写在脸上一边想要表达自己的疑问而又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时传来一阵像是笑声的和缓凉风：“世上本没有读心术，见过的，理解过的解剖过的心多了，也便有了读心术。”
晓对若鲸的第一印象是“一位自称母亲但不像母亲，温柔却强势的大姐姐。”由于若鲸那比叶莲还矮一厘米用鞋跟垫到一米七二的身高，伞不离身出门必定打开来遮在头上的习惯以及轻薄的衣装下看上去柔若无骨的身板。他以为她是每天捧着那一书房的书——

直到他看见若鲸扛着一棵两人合抱粗的黑松一跃三米高跳过院墙竖在院里，徒手扒皮分段制作家具和木板，一副为他定居于此做准备的姿态默不作声地忙活时。
渺揉着痛感犹存的眼角从床上坐起时，若鲸正用新做的松木槽压豆腐。屋内还余存着淡淡的松香和蒸汽，若鲸转身打开房门将双手伸直交握背在身后，她的发丝如旭凤过柳般缓缓飘起，若鲸眯着双眼不知在看什么。
渺试探性地唤了声：
“父亲？”
若鲸半睁开双眼回眸一笑。
“看我吃醋就那么有意思吗。”
节俭，意为需要的东西不省，不需要的东西不奢，一种普通人民的基本素养。
——《字典·词典·外语词典》
这张饭桌上的人从两个变成了三个。
在若鲸把码放整齐的蒸饺放在桌子上的时候，渺正拿着一本纯白色封面的书给邻座的晓讲故事，听故事的本质是补充未知和缺失，补充那些过去未亲身经历的东西，类似于吃饭，所有人都吃饭，也不会有人不喜欢听故事。晓随渺的目光所及端详着微微泛黄的纸页上手写的古文，虽不认识也在渺语速稍快的翻译中看得津津有味。
“老人的身边围着一群孩子，山原披着余霞的淡淡暖色，山原下是收拢农具归家的山民，老人以不属于这般年岁的健壮同时抱起两个最年幼的孩童一左一右扛在肩上，站直身姿目送落日消失在霞光中，此间半眯着眼直视阳光，待余晖几近弥散，老人带着孩子们缓缓下山，山原渐次升起晚间的幽幽虫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