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的琴音者与浮黯山的童话（二）(2)

“你的注视没有治疗的作用，你应该去注视应该注视的人。”若鲸小声提醒道，“伸手习惯性地去撩起渺面前垂下的长发，被她小退一步躲开了。
“坐。”
渺低着头顺从地坐下了，双手捂着脸缩成了一团，从脚步声判断若鲸走向了厨房，去而复返在她面前放了杯凉白开，有挪动椅子的声音而并未坐下，若鲸走到床前伸手从晓的脸上抿起一指尖的血含进嘴里：“你应该有，至少有两句话要对我讲。”
渺沉默着将自己缩得更紧，隐约听见布料与皮肤摩擦的声音，还有流水和火焰声。
“这是我第一次想保护一个人……我用了所有我想得到做得到的办法——”
“你为何不从一开始就来找我。”说这话时的若鲸正背对着自己。
“求求你救救他！”她抬起头来，渺的脸上全是黏糊糊的血和分泌物的混合液，满手的眼泪成了一捧小小的水洼。她看到的若鲸静静地拧干血染的毛巾转过身来，身后全裸的晓被纱布包成了粽子，她从一个装菜的盘子上拿起一枚取出的弹头塞进了嘴里，咀嚼的空当腾出双手为晓盖上了棉被。
若鲸朝她走了过来，渺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下撞在了桌子上，而若鲸只是将她平举着的双手一翻将她唯恐落下的眼泪轻轻一抖洒在地上。一如既往徐缓地坐在她对面，相隔一桌饭菜面无表情的凝视着她。

一声清脆悦耳的鸟鸣传来，来自若鲸手中捧着的一只起初被误认作麻雀的夜莺：“拯救与被拯救从来就不是什么愉快的事，你可以选择背对着我，但你面前立着一面镜子，并不妨碍我时刻关注着你。我不会要求一个不想回家的孩子去那个不想回的家，若你不愿留下依然可以走。”她轻轻抚摸着手中的夜莺不知说向渺还是鸟。
渺在尝试着抬起头看向她，几番努力过后依旧选择了沉默。
“无处不在的东西难道也分远近吗，你觉得我很遥远，那只是你想要并且在尝试着远离，和遗忘我，然而，你发现我一直在你身边，但那些不是我的我不会像我一样温柔地对待你，你不可能逃离无处不在的东西，你仅能远远的离开只此一人的温柔。”若鲸将那只夜莺放在桌上，任由其啄食盘子里的浆果，随后无声地起身将她的碗筷同样无声地挪到她面前，“你离开这个家很久了，你向往着你所向往的复仇，并不在意是否由你亲手，而你却愿意为之夜蛾赴火。”若鲸的语调如同一台打字机般听不到任何起伏和情绪，平缓的声音把一切色彩挡在了声音的源头之内。
然而不知为何，有种不可名状的味道夹在里面，夹在此刻缓缓抬起头的渺的两行眼泪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