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的琴音者与浮黯山的童话（二）(6)

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人也没法无视晓那扭来扭去极不具观赏性的坐姿。若鲸拿了一碟用作点心嚼起来会有响声的花生米放在了饭桌上渺和晓之间更靠近晓的地方，后者随手夹起来一粒放进了嘴里——
咔嘣。
若鲸没有反应，渺立刻将目光转到晓的脸上，两人对视一眼渺确认晓的神色无误后看了眼那碟花生米后便回归常态继续用餐，此后再没人动过这碟花生米。
若鲸的饭菜是晓此生吃到过的食物中最好吃的，他尽可能地把那一饭桌的食物往嘴里塞，然后他不但发现渺的饭量比自己还大，更发现若鲸所做的一餐远超三个人的分量。但不管理由为何，他留了个碗底的食物停筷拿起了水瓶。
他立刻就发现整个房间都在盯着自己。
若鲸的目光在自己的脸和放下的碗筷间反复跳转，渺更是缩喉猛地一咽直接问道：“怎么了？”
“没事啊我只是吃完——了……”
那微笑只如一道吹在脸上便结起一层凝霜的冷风。
“看到一桌没有吃完的饭菜，我会担心她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急事要全体离开。”
“那个……在碗里留下点显得家主——”
“你见谁家的礼教是照顾——”渺话刚说一半不慎瞥了眼若鲸立马缩了回去。

“看来我还是太落后与时代了……”若鲸脸上的微笑在逐渐上浮和凝结同时冰眸缓缓眯了下去，“很多的人，它们毕生的成就，就是把一个个褒义词，转化成贬义词……”她从原座上飘一般徐徐起身瞬间传送般出现在晓面前，“什么时候做人最基本的素养倒成了一种美德了……”
对于不吃早饭者，不懂品尝和挑食及浪费食物者若鲸只有一个字：
“吃。”
若鲸在孩子们试图违抗自己时就会谄笑，美其名曰，哄孩子，起码有了哄孩子的能力就是了。
过去，我不理解它们的世界，认为是我所知道的不够多，现在，我比组成它们的每一个人知道的更多，可我还是不理解。
——《片语家书》
若鲸单肩背着竹篓，里面装着倒插进去的红豆杉，一整根肉腿，多种蔬菜，三大瓶纯奶，一束不知哪个孩子送的山花，几瓶药，装在陶罐里的黄油和葡萄果酱。站在空旷的广场上缓缓地抬起头，那些打开的窗户依旧如往常她不在时打开着，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不打算朝她砸食物的目光。
若鲸站在平板木桥上向一队戏水的孩童打招呼，孩子们远远地望着她，有几个年幼些的举起手很像那么回事地回应着，若鲸习惯性地从袖子里拿出糖罐，捧在手里想了想又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