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希梦】一念成我 六、九渊（十六）孽(3)

没出幺蛾子就好。博伊稍定了定心。
审讯室，对峙在继续。
手铐勒住的手腕脚踝皮肤泛了紫，德维尔尝试在逼仄的挡板和椅背之间活动身体，扯得胸前和四肢表层的伤口发痛，咿呀呻吟了一阵，一副泄气认栽的碎催样，魅惑妖娆地撒嗲：“我都交代了，你们还想干嘛啦？”
“唔哕——”博伊快速捂住自己嘴巴，仍没挡住从中冲出的呕吐声。曾经，“学习资料”中某个卷发女子极富冲击力的画面配着这样骚浪的音效，成功地劝退“少年的梦想”。又在现实中重现，还是个男人，真是生理性不适。“烟枪”眯眯眼同克劳德对视而笑：“一看就是好孩子。”格锐在旁不怀好意地嘿嘿嘿，整得博伊好不自在，赶快指指在现场唯一未成年人，示意老司机们注意点。
“呵，真熟练。”未成年人毫无波动，打了个哈欠。
呃……小屁孩懂得真多。博伊挠头。
“你挺熟练。”瘦预审员转着压感笔在嘴边一过，做个抽烟的姿势又放下。
“生活所迫，见了不少。”德维尔挑逗得游刃有余，四肢固定，便摇头晃脑，细软茂密的金丝在光润浅淡的面部皮肤上游走，“哥哥，你也想体验一下么？”
“去你个臭不要脸的！”壮预审员三步并作两步到讯问椅前，抡圆了对着德维尔的左脸颊便是一拳，打得德维尔朝右猛晃一下。

博伊应激式地朝后一缩。虽说于法理上，审讯极危险嫌犯时这种程度的暴力是被允许的——当然，不到这种级别的也无需保安厅出马，然在警备队员间，早已形成了“不再攻击投降或失去反抗能力的敌人”的不成文共识，因此，这个大耳刮子，一下子把他也抽懵了。德维尔接下来的每一次挑逗，都伴随着越来越凶狠的耳光。他注意到，这位同僚，打得很有技巧，力道生猛而不贯透，击打点精准地贴在德维尔断掉的后槽牙伤口处，痛感加倍，损伤折半。准确的分寸，非经年累月而不能拿捏。想到这一层，他恍然感到打过不少交道的老“烟枪”变得陌生，再联想到之前的协查，保安厅和情报中心的同僚对小梦比优斯敢于将刀刃对准自己的脖子的狠劲——这在其他任何地方——尤其在将“珍视生命”放在入队训示的警备队本部都会被视为疯子的行为表现出的赞赏，也明白了希卡利貌似自作主张的决定的另一重考虑：
恶人需有恶人磨，要从各式各样的罪恶之徒嘴里抠出东西，非得比他们更了解他们，在心理上更接近他们，方可于恶之花绽放的土地中，斩草除根。
屠龙者，是离恶龙最近的人。
“你不习惯，说明我们做的，不差。”老“烟枪”做了个夹烟的动作，反应上来夹了个空气，憨憨地抿了抿嘴唇。他的眼里，有点点暖光，有让任何人坚信，足以撕开一切黑暗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