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2)

酒肆内仅有三套桌椅，桌子就是很普通的八仙桌，椅子也仅和门口相同的横凳而已。老者环视一圈，选了正在门口的一副桌椅坐下，但仍背着布袋没有放下。
“客官您要的笔墨。”店小二挂着笑容举过来一个托盘，盘子里整齐放着笔墨纸砚，他一个一个摆在桌上。又站在一旁磨起了墨。
“客官您要点什么酒？”柜台里的掌柜一边拨着算盘一边向着老者的方向说着。
“今天有要事，又是喜事，要最好的酒。”老人没抬头，一边平静着说着一边拿起笔端详着。“这笔是你们当地的？”他目光一转看向掌柜。
“客官好眼光，这是狼毫笔。本店太过偏远少有商人到此，但好在林家村有一家农户，前几月幸而打回几只狼，又仗着手艺高超，制成这笔，一共几支，让我买来壮壮门面罢了。上月还有个赶考书生喜欢，软磨硬泡地买走了两支。”掌柜笑着抬起头，“我也算是借花献佛了。”
“真是好手艺，今日真是喜上加喜了。”老者眼中映着这支笔，闪着光。
“我给您去取酒。”店小二磨了半砚墨后放好了墨石，转身钻进柜台，背着身一边和掌柜说着什么一边躬下身子舀着酒。他时不时还侧眼瞄老人一下，看到老人没有盯着他，便踏实下来继续在酒坛里舀着。

老人一直没有动作，也没有催促，只是盯着笔，又看着已经发皱的信纸，脸上不自觉得露出了一丝笑意。就连端酒过来的店小二，他也没看一眼。放下笔后也不曾拿起酒碗，就默默地等着时间流过，不知道等着什么，或想着什么。
不一会儿外边吵闹起来，几个农户的聊天声渐渐由远到近，一个大胡子被几个小伙子拥着走进了酒馆。
“林大哥您哪天带着我们一起去猎狼吧！”一个扛着锄头的小伙子咧着嘴向大胡子眼前凑着。“您分给我们的狼皮是真好啊！这要是我们一起猎狼再拿出去卖了！”
“我都说了也是侥幸而已，当时这两只畜生正在抢食，就挡在草场的一边，我家那两头牛可就在周围，要是就我自己，是万不敢尝试的，我怎么敢去猎狼呢！”大胡子摆了摆手挤出人群，“我可是捡了条命，你们别讨笑我了！要不是那两头牛，我才不会去招惹这些畜生！”大胡子路过老者的时候露出了一丝疑惑，却没多停留，跟掌柜的吆喝道；“来一碗酒，一份小菜！”随即从怀里掏出两块干粮扔在桌上，转身给了店小二几枚铜板，跟着店小二看着他舀酒去了。其余的小伙子们也都挤着一个桌子坐下，跟掌柜的叫闹着要酒菜。
“这酒，本村人都要看着舀，那我这个外乡人，肯定是喝不得了啊。”老者叹了一口气，放下笔，看着大胡子和店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