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犯人(5)

“是我害死他的。”壳颤抖着把手埋进掌心，“我告诉炸我喜欢他，炸嫉妒得发疯，昨晚他一边干我一边告诉我他是怎么把壳骗出去再一枪毙了的。”
壳用那种深沉而痛苦的眼神看着我，像一个在海上漂了不知多久的人看见一艘没办法救他的船:“我甚至没法报复，我杀不掉他。”
三个月后，炸走了，生活体验够后还是要接手家族产业的。
壳那天很高兴，从他轻快了不少的脚步可以看出。
他从机器那边绕了个圈儿来到我身边，一手搭在我肩上:“想学钢琴吗?我教你。”我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头也没抬:“去，去，我一把年纪了。”壳不置可否地笑笑，却也没有坚持。
我今后想着，是不是我当时答应了他，他至少会有活下去的理由。
壳失踪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休息日，整整失踪了一星期，监狱里敢除了我没人敢打听壳的去向——当然，为此我付出了一条右腿作为代价，而且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我只能猜测是炸又作了什么妖，但壳那个性子，所遭受的我已经无法想象

壳酒量一般，酒品更是让人不敢苟同，在那次失踪后，他却开始攒酒。最多的是啤酒和白兰地，他常常用那种炫耀的口吻告诉我他又得了一瓶什么酒，让我常常觉得他是个因为喝酒坏了事进监狱的酒鬼。
“九盎司白兰地，两个易拉罐的啤酒，一盎司多一点儿的伏特加，配上干红和中国白酒各三盎司，足够我在将来的某天喝个烂醉了。”
“岂止是烂醉，”我白了他一眼，“没酒精中毒都是你大大的好命。
又过了大约半年的样子，壳碰了那架休息室里满是灰尘的钢琴。
我看着他把钢琴一点点擦干净，我从未见过壳那样温柔的神色。
他一连弹了两个多个小时的琴，身上那件狭小的囚服完金挡不住他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那些名为自由的光辉。
休息室窗口的位置安放得简直棒极了，我很乐意地把那束洒在壳身上的阳光当做聚光灯。我又转念一想，是了，像壳这样的人，自身就是聚光灯。
这场只有几个观众的音乐会开完了，音乐家冲台下很认真地鞠躬，很认真地道谢一一尽管其他囚犯只把他当笑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