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犯人(2)

我没听清，事实上，我当时几乎把肠子吐出来——万幸午餐时间还早。后来有靠得近些的人告诉我，他说的是：“死透了，真没意思。”
姊妹们老早就看上壳了，我说过，他漂亮得没话说。
炸也是。
我们曾私底下打趣说壳不应该去做什么音乐家，他要是愿意去做站台小姐，大把的钞票都能淹死他。
炸的关系很铁，只要不在监狱里明目张胆地杀人放火，监狱长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
说白了，炸就是来体验生活的公子哥——视人命为草菅的公子哥。
待我察觉到炸和壳的关系是壳被禁闭三天后放出来。
炸把他领出来，站在他身边，笑得一脸风趣——他其实不怎么笑，除非他又干了什么令他愉快的恶心事——壳的走姿有些异样，脸色也很难看，头一次没理会我的询问，径直回了自己的监房。
壳被关禁闭是因为他和姊妹们大打出手，最后五个人一起关禁闭，幸而禁闭室是独立的，不然壳能不能活着出来都是个问题。

他出来那天晚上，在工作间到监房的那段路我问他：“那个狗东西是不是把你上了。”
他没说话，算是默认。但过了一会，他又说：“我反抗过，没用，他是个疯子。”
天杀的疯子总算做了件好事，我疑心这是他这辈子做过的唯一不折寿的事了。
姊妹们的领头——那几个一直骚扰壳的强奸犯——被炸随便找了个理由打残了，半身不遂都算轻的，最严重的是植物人，连带着剩下的人也消停不少。
壳其实很乖，那样的事发生时，他才21岁，由终身监禁改为四十年有期，前途大好，一片光明。
眼看着壳的脸色一天天变差，我们却无能为力。那样长时间停留在眉宇间的阴郁在见到炸的时候总是达到顶峰，我几乎以为壳会不知死活的冲上去掐死他了。
不知道炸又干了什么好事，壳再次安静下来，他不再用那种目光看炸，只是喜欢安静的盯着某处发愣，然后对身旁——通常是我——的人歉意地笑笑。
我们想让他高兴些，于是集资给他买了支小口琴。很简陋，但是绝对是我们能找到的，最好的了。他好像也知道，只是笑着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