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中篇」千嶂里·李泽言（十三）(4)

小皇帝继续批折子，过了半刻才慢吞吞反问，“少卿所谓何事？”
“是有关明瑟郡主身世一事……”宗正寺少卿说，“以及，朝上诸臣检举将军沈氏与前启密谋之事。”
小皇帝这才搁下朱笔，抬头打量了一下宗正寺少卿，随后一笑，侧头骂着一旁的小内监，“糊涂东西，少卿一把年纪，怎还能叫他站着……去，给少卿搬把椅子来，赐座。”
小内监连忙应了，扭身出去搬了把椅子来。宗正寺少卿谢恩之后，由小内监扶着才坐好。
“方才少卿所说的，明瑟郡主之身世与沈家和前启密谋之事，朕记得不太真切了，不如少卿再与朕说说。”小皇帝微微一笑，说。
“是……”
三刻后，小皇帝自崇德殿而出，遣了四周的人，与小内监一同在宫道上缓步走着。半晌，他张了张嘴，还是问出了那个他曾一直想问、却又不敢问的话：“姐姐她……还好吗？”
小内监愣了愣，垂首低声道，“小姐在离开望夷之后不久，就与望夷京中断了消息。陛下恕罪，纵使是奴才，也不知小姐到底如何了……”
小皇帝抿唇，“你即刻回殿，宣卫尉寺卿入宫觐见。”

“陛下……”小内监有些为难。
“快去。”他说，“叫卫尉寺卿在偏殿候着，别让人知道。”
“是。”
将小内监打发走后，小皇帝加快了步子，走到熟悉的宫殿前。他在朱红色的宫门前站定，随后仰起头来，看着匾额之上金笔所写的宫名，半晌，才抬手推门而入。
宜寿宫。
宫内，有侍女闻声转身，盈盈一笑，跪身行礼。
“陛下万安。”
小皇帝眼中一片晦暗。
“玄禄姐姐。”
- 叁拾捌 -
望夷城外，两匹快马远驰而来，于日暮霞光中，一黑一金，格外醒目。马上各乘一人，身体伏低，随马背颠簸。远远，望夷城守城将士正准备关闭城门，见此景象，不由得停了手。
双马如风。
正是乌雪与鎏赤。
将士回过神来，气沉丹田，高喊出声，“城门将关——”
那两匹马却是未停。
守城将士敛眉，却听遥遥传音而来。
“定国公府李泽言，急报入宫觐见。”
守城将士闻言怔了怔，随即连忙闪身一旁，将马上关闭的城门再度费力拉开，随后，在快马即将抵达眼前之时，率众将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