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中篇」千嶂里·李泽言（十三）(2)

他将你的手握得更紧，不容挣脱。
“你冷静一点。”他说，“那日燕禧之事，徳宪太后抓得紧，宫中玄鸦得到消息之时，燕禧便只剩一口气……知寿……”他垂眸，“抱歉，我来晚一步。”
你听他说完最后一句，眼泪夺眶而出。
“知寿……知寿……”你低下头，整张脸俯在他掌心里，声音低哑，却来来回回说不出别的，只能念她的名字，“知寿啊……”
李泽言的掌心内，拢了满手的泪水。
马车外，云福靠在一旁，狠狠抹了把眼泪，随后推开车门进来。
“请世子恕奴婢冒昧。”她快速地行了礼，随后从李泽言手中拉过你，然后毫不犹豫地抽针刺穴，“小姐，奴婢请您清醒一些。”
剧痛。
翻天覆海的剧痛。
你猛地止了哭，眼神也渐渐不再涣散。
“小姐，您冷静一些。”云福深吸了口气，“燕禧之事与世子无关，若非是宫中玄鸦告知奴婢，便是给奴婢一百个脑子也想不出燕禧所在。其次，”她闭了闭眼，“知寿与奴婢陪小姐走这一遭，甚至早在入宫伺候小姐的那天起，奴婢们就知将来定有一死。若小姐一定要追究问错，小姐自己何尝不错？族内众人又何尝无错？再寻下去，这天下世道里谁没有错？谁都能致今日之因果，小姐也要一个个地讨不公吗？”

你抿唇，双手死死地攥成拳，不愿看她。
“世子一路追您到雪山，望夷城里也替您保守秘密，为知寿收骨报仇，”云福一边说一边蹲下身来，“小姐，您又何必只为一时心头不快而想不开，伤人又伤己呢？”
“小姐，您看看您的心吧，好不好？”
云福说完，又抬手抹了把眼泪，然后转头对李泽言说，“世子见谅，若是我们小姐又如此，便以此针刺穴便可。”
李泽言摇头，“不必。”
云福点点头，再行一礼便要转身出去。李泽言却喊了她一声，她回过头来，只听李泽言开口，“从今以后，那些针和别的东西，都不许再用，”
云福愣了片刻，却微微一笑，“是，奴婢这就去丢了。”
一旁，你于袖中的手依然死死地攥着。半晌才轻声开口，“抱歉，我方才不是……不是真要怨你……这也并不怨你的……”
李泽言转过头来，却没有回应你的歉意，反而隔着宽大的袖子，伸手覆在你的攥成拳头的手上，沉声道，“银针刺穴，是你自己的主意？”
你垂眼，“总不能被情绪带着走……”
“只不过是正常发泄，又何必克制。”他说，“你足够清醒也足够理智，需要的是放松和发泄，而非压抑。更何况……”李泽言抬眸，“银针刺穴，不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