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月集】叶语(3)
我和密友说,我时常觉得这个人离我很远。“念中学的时候在同一个班,有时我从走廊那头走向教室,他正好从另一头迎面而来,我总是很难想起他在近旁微笑的样子,想不起来他是跟我在雨天走过同一条路的人。”
这种并不压抑的,甚至自欺欺人的沉闷从中学一直持续了好些年,期间我们没有任何变化,没有走近,也没有走远。“我并不觉得需要做点什么特殊的事,也不需要刻意接近或是讨好。我只是用必要的对话,换来他一些必要的对话,仅此而已。我知道这样毫无意义,但奇怪的是,我从未后悔过那天对他的表白。这对我来说或许根本不重要。”我这样和朋友讲,她在电话那头笑,说我想的太多,这都是子虚乌有的胡诌。
毕业之后,有一次我鼓起勇气给你发消息,借公事的由头问起你的近况。因分隔了很久,那时我已不太记得你的样子和声音,模糊只剩下形状。你打字的速度很慢,“正在输入”的字样停留了好几分钟,慢慢地你问:“你还想继续吗?”我愣了一下,很快地回过去,用故意指责的口气说,你觉得呢。我当然并不想就此止步,但我不想直白地告诉你,确确实实不想对你说。原因是什么,我不晓得。
总之便是那之后,我们就这样没羞没臊地,无事发生一样继续沉默着,连十月秋天最小的细雨落地也要比这喧嚣。但你应该明白,我这样写并不是为了谴责你或我自己,或是那些无知愚蠢的岁月。仅仅是因为下雨了,我想写点什么,好不让自己觉得尴尬。我应该是喜欢下雨天的,尽管我从前不屑于承认这一点,但我听人说过,雨天的时候,别人不会听见或看见你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