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海更深(7)

卷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有病？你怎么不叫我去给他当保姆？”
“……”立风举手投降：“我错了。”
“再提这个就削你。”卷把烟头扔在地上一脚踩灭，立风看着他的动作，心里捏了把汗，毫不怀疑如果他再哪壶不开提哪壶，被踩扁的就是死于话多的自己。
卷心里有个人，他一直知道。
本来他是不可能知道的，某天卷坐在海边喝闷酒，显然是喝多了，那么弱的灯光都能看见他通红的眼眶，立风担心他一个人这么晚在外面不安全，就把他背进了酒吧里，弄了些水果让他醒酒。——他们就是这样认识的，卷清醒过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脸担忧的立风，在离他近在咫尺的地方。
后来立风问他为什么喝那么多，卷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心里有个人。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

只有这两句，没有更多解释，立风没来得及想出什么安慰的话，就听到卷说：“下次别管我了。”
也没等他回答，卷站起来往门外走去，布子迈得很稳，看不出来是个昨晚酩酊大醉的人。迎着风离开的背影有些单薄，风吹散了长发，那人慢慢走出大门，走进了雾蒙蒙、白茫茫一片的世界。
跟卷接触以后，立风才知道，如果不是卷的心情过于不好，他根本就不可能听到那两句话。卷这个人，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从不跟人说，也从来不寻求帮助，全是自己消化，二十五年就这样过来。
这两年他看着卷一个人生活，拒绝了一个又一个追求者，不分任何一点感情给外界，有时甚至也不分给自己，立风着急，却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劝。很多痛苦是因为有了挂念才会产生，反之对任何事都无所谓的人，是不会有困扰的。这是卷的选择，他没什么立场去劝他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