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嫁衣同人文【前缘】(8)

“额，我是说…你可以更用心，啊，也不对…”
他慌了神，想再解释，却越说越乱。他突然想起小时师傅的严厉教导：酒是最害人的东西。
烟花恰到好处打破僵局，两人一同抬起头。
像是黑绸缎上的织金，百花齐放，姿态万千，一朵凋零，另一朵盛开，都是月亮碎片的颜色。
这是他到城里过的第一个年。他记不清他们最后是怎么告别的，祝小红好像生气了，用力关上木门。
新年伊始，对着紧闭的门扉，梁少平默默许下愿望，他能离祝小红更近一点。
6.
戏班封箱，正月十五之后才演出，梁少平一时闲了下来，倒有些无所适从。东湖边在办灯会，他不知怎么就走到祝小红的住所。哪知，他连她的面都没见到。
“我…我有些事情，我们过段时间再见。”隔着木门，回应都是冷冰冰的。
没办法，他只能独行。
几个孩子奔跑着，为最后一块年糕的归属追逐嬉戏；年轻人大多三两成群，手挽手或肩并肩，商量要买什么新鲜玩意儿；老人走得慢些，手里的提篮上遮着白布，上头冒出白气，这是给财神爷的贡品。

热闹的人群与他孤独的身影形成强烈反差。他与人潮擦肩背道，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登台。
十多岁的年纪，还是个小孩，拿着跟师傅一样高的大旗跑龙套。他哪里见过那么多人，茶楼上下三层全都是满的，百十双眼睛齐刷刷盯着戏台，就连街对面的小茶棚也有人端着粗瓷碗一个劲儿往里瞄。
他攥紧旗杆，手心全是汗，大气都不敢出，目光直视前方，就怕自己毁了一台戏。谁知，散场还是听见有人揶揄，赵子龙的兵怎么是个怂货，抖得像个筛子。师傅拉着他给几个常客赔罪，退了他们的票，戏班这天的肉没了。
毒打是免不了的，师傅一边打一边骂，他一边哭一边喊着赵云的唱词“自古英雄有血性，岂能怕死与贪生。”末了，师傅给他上药。
“你早晚是要唱赵云的，今儿我告诉你，做人能是穷，能是笨，唯独不能是个孬种怂货，上了阵就不能跑。”
身上的伤早就好了，这件事倒一直没忘。他是用了十二分的心，旁人看来却并非如此。他有些后悔那天的口无遮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