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嫁衣同人文【前缘】(6)

堂会如期开演，宁家戏台下却人不多，宁家人早就坐到正对面的暖房，沏壶祁红，配碟点心，边看边评风雅的很；至于外人，天寒风冷又逢年，大都不愿来。台下几条长凳，也零零散散的空了大半，饶是有几个戏痴不畏霜雪，人也不如剧院开戏时多。梁少平坐在偏房勾脸，想到这里不禁懊悔起来。若是她受了风寒，自己岂不好心办坏事。只怪自己一心想着让她看戏，竟忘了这数九的寒天。
自唱赵云以来，他从未因登台紧张过，这次却掌心止不住出汗，怕她因畏寒离场，又怕她顶着寒风坐在台下。锣鼓点催促他登台，高举长枪，一声“马来”。紧绷着精神避免出错，见她还坐在台下安然等候，跟着几个老戏痴给他鼓掌。手套相互拍击的声音很闷，他能听得一清二楚，属于她的声音总是温柔而坚定。她今天穿了枣红色，更显得脸庞白的剔透，剪水双眸里是天地，是戏台，也有一个小小的他。
突然间的，梁少平觉得南国的冬也没那么冷。这一场《长坂坡》是他最得意的表演，以前和以后都会是。

她是南国春风，也是暖阳，自然而然占据他内心全部的柔软处。
5.
好戏总会散场。宁少爷留他两人吃了顿简单的年饭。新年的气氛太好了，阖府上下其乐融融的道喜，祝贺，吉祥话满口，天又黑的早，雪不知何时停了，地面与屋檐晦月还剩个残存的白牙，细细弯弯如美人眉。红灯笼的影投在窗上摇摇晃晃，像是窗户也喝了酒，满脸酡红。
每到这时，梁少平才能破例开怀畅饮。
“外面带回来的葡萄酒，你们真有口福。”
玻璃杯里盛着紫红色液体，散发着酸甜混合的奇妙味道。梁少平酒量不差，走南闯北跟贩夫走卒大碗喝酒；也上过达官显贵的酒桌，只是为了嗓子不能放肆。他喝了一杯，绵绵软软的酒没什么力道，余光看见祝小红端着杯子犹豫，最后像是下了大决心似的一口气干了。
“外面？”可能是酒的作用，祝小红终于说了饭桌上的第一句话。
“对，外面。”
“可以给我讲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