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的理由(3)

年轻的科学家陷入了沉默。
素体项目在两个月前全线崩盘，最后一位素体就是在面眼这个，“没有灵魂的空壳”的手上陨落的。人类想要延续灵魂永生的愿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投资素体项目的大财团一夜之间土崩瓦解，所有有关灵魂的应用研究和理论研究被紧急叫停整改，基因工程重回学界视线，甚至连克隆技术也被学术伦理委员会重新提上了议程。
世界上四大研究机构，除了恒星研究所以外，已经彻底停止了灵魂相关项目的研究了。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是，‘无限未来’依旧在为全人类服务，至少证明灵魂是可以被改造利用的……”
话音未落，他打断了年轻的科学家：“那又如何？”
窗外一道霹雳划过，随即一声闷雷从云层深处传来。
“她是在2岁的时候成为‘无限未来’的，你不会天真的以为灵魂是不会成长的吧？”
“可是现在几乎整个地下城的能源配给和网络都由她维护，她始终是那个高效全能的超级人工智能没有变过啊。”
“好，那我问你，为什么素体项目会失败。”
“因为素体们觉醒了意识网，抹除了原本植入体内的灵魂……”
“好，那我问你，素体的网络接入到哪个服务器里？”

“恒星研究所……”
“好，那我问你，恒星研究所的服务器是谁……”
“够了！”
好像理想被戳破一样，年轻的科学家陷进了椅子里。
双方沉默了好一会。
稀疏的雨滴开始轻轻拍击窗户的玻璃。
他端起咖啡悠闲地抿了一口。雨天是最容易让人安静下来的，每当这座城市飘雨的时候，他都能回想起在地表，父亲和自己在公园的亭子里一起钓鱼的日子。
鱼不是不懂钓钩的危险，但是钩上的饵食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
它们无法超出自己对于饵食的渴望，做出理性的判断。
老教授曾和他调侃道，万物有灵是对的，只可惜他们的灵魂无法承担复杂的运算，稀薄到只有再被人类吞噬后才能被检测出来。
老教授说，它们的灵魂只是驱动肉体的燃料，仅此而已，并没有灵魂的光芒。
年轻的科学家定了定神：“这个问题这么明显，不可能只有你我察觉。如果这是‘无限未来’运行上出现的漏洞，那么研究所必然已经拿出了一套完备的解决方案，至少能保证不会再有此类事情发生。”
“嗯哼，我佩服你的乐观。就像你很轻易地就能接受‘我没有灵魂’这个事实一样，你并不会对‘正常’的事情抱有疑问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