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庚 （九）雏鸟第一支亮丽的羽(4)

“埃尔法，告诉我，看着我水绿色的眼睛告诉我，你怎么保证？”玛莎咄咄逼人地走向埃尔法，逼得埃尔法连连后退，很快他就完全退到了地上那一线光亮之后。
忽然，余光让埃尔法意识到自己已经退出了门外，他坚定地站住，直直地看着玛莎水绿色的眼睛说道：“不需要保证，无论我变成什么样都会保护你。”
玛莎和埃尔法凝望着彼此，不久又不约而同地把目光别开了。不知沉默了多久，玛莎怯怯地转身向梳妆台走去，边走边低头扫视地上散落的化妆品和零星的血迹。而埃尔法站在门外，目光一会儿追随着玛莎缓缓挪动的纤细的脚踝，一会儿又追随玛莎轻轻晃动的手。无数的念头正在他们的心中闪烁，像无数漫飞的萤火虫，悄然亮起，又无声熄灭，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该追寻哪个。
玛莎已经在梳妆台边站定，但还是没有人打破沉默。又不知过了多久，最终似乎是埃尔法先抓住了萤火虫，他平静地说道：“玛莎，圣母塔丽也阻止不了恶鬼横行。或许女神们不会站在你这边，但我会，我要做最恶的那只鬼，让其他鬼都不敢靠近你。”
玛莎没有回应，她深深地低下头，缓缓抬起手把希薇娅小姐的那只口红放在了桌子上。埃尔法继续说道：

“下次见面时，我绝不会像昨天那样没用了，所以玛莎，请你等我回来。”
说完，埃尔法就要离开，但他刚转过身，就听到身后玛莎的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
“埃尔法——！”
埃尔法惊恐地转身，只见玛莎正大喊着朝他冲过来！
“啊啊——！”
埃尔法来不及反应，踉跄着后撤一步，但玛莎已经冲到了他跟前，忽地，玛莎跳起，把埃尔法扑到在地。
面对突然疯了一样的玛莎，埃尔法很害怕，他正要询问玛莎怎么了，但话还没说出口，一只拳头飞快地打在了埃尔法脸上！
玛莎骑在埃尔法身上，低吼着朝埃尔法的脸左右挥拳。从未见过的玛莎凶恶而扭曲的面容，在埃尔法因为拳头的冲击而不停晃动的目光中，模糊、清晰，清晰、又模糊。
滚烫的泪水，滑过埃尔法的鬓角，也滴落在埃尔法的脸上。玛莎的拳头并未停下，她一直挥一直挥一直挥，骇人的低吼渐渐变成了干咳一般的哭泣。
埃尔法的脸开始发紫，两边的嘴角都沁出血来，玛莎终于停手了。
她两手撑在埃尔法头两边，双眼紧闭，但大滴大滴的泪珠还是不停落到埃尔法的脸上。而身下的埃尔法，正用慈爱的目光看着拼命咬紧牙关在压抑哭泣的玛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