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们:哈尔拉克》第九章：穿刺，献上拂晓（其一之三）(3)

“抱歉……又冲动了。我有什么资格向你叫喊呢，Syivia……”仰面着将手抵在额前，海诚低语着尝试做最后的挽求：“但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么，Syivia？再冷静地权衡一下，继续待在这种社会对谁都没有益处罢？”
如同千万道藤蔓自海底拖拽着，海诚将未对少女袒露的话埋藏喉内：我需要你！！！——
被彻底拒绝同行的话，那便意味着，对往事进行“补赎”的手段已经用尽了。无法否认天使的决定，但若不继续“尬聊”些什么，真正的“夙愿”就更无法实现罢？既然与心慕之人同行已求索不能，海诚便只剩最后的选项——孤身（-/---/-../../.）。
“……这不需要过多的考量，海诚。”走向少年身旁，Syivia扶着旁侧的红柱，垂首注视着海诚仿佛镶嵌着黑水晶般的眼瞳，继续如读心般审问：“如果我答应跟你走，你会做什么呢？倒不如说，像私奔一样逃走这么单纯的事，可不像海诚你会做出来的事。”
“……”撤下碍眼的手臂，海诚凝视着同样模糊了视线的女孩。
透过与黑玛瑙相互重叠的眼，海诚以余光中如炬的天使作媒，看清了，目光中昏暗的夜空、鸟居乃至草木都变得明亮，连残酷的世界也献出美丽。

犹如天使下凡般，怜悯苍生的神使泪眼朦胧。本应于此无限静止的时间，为她倾动。
“还是……有其他理由对罢？海诚你肯定还有别的目的。比如经商、旅行，或者去见亲戚的路上缺少同伴之类……”
“够了……”轻声着很无力地否决了，海诚要阻止天使深陷于自我欺骗中：“那样的理由你自己都不信罢……”旁侧因平躺而凌乱着的黑发，让少年回想起梦想最初的模样：“哈，至少我并不相信呢……那种比私奔更加单纯的理由。”
“……是这样么……”无效反驳，少女失落地扶柱蹲坐下。
背靠鸟居的红柱，Syivia面朝来时路过的“幽默区”坐在台石上，左手搭放于少年平躺的石板，盯着漆黑残破的房区静默。到底要怎样才能劝阻海诚，让他放弃逃跑的念头？她不知道。
寻不得“答案”的两人如此沉默着。多么希望能彼此做个伴，不束缚，不缠绕，不占有，不渴望从对方身上挖掘到什么意义。两个人并排坐在一起，看看这个落寞的人间。
这般垂直的角度终是看脸不见。于是偷瞥着Syivia的肩膀，比起少女的面庞，海诚更熟悉她那紧贴着红柱的后背。那是他恒久难忘的美丽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