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们:哈尔拉克》第九章：穿刺，献上拂晓（其一之二）(20)

开始便既定的错误，海诚打从岔道口就走偏了。自己是否存在、少年是否活着、是否有人陪伴和倾诉，对圣洁的天使而言皆无可厚非。但哪怕遗忘半段与Syivia有关的记忆，海诚便像失去了全部的一切痛彻心扉，然后苦苦找寻，再于混沌中丢失唯一的世界。
所有的经验都在教训海诚，只要靠边待着做个充数的旁观者就好，无须插手任何事。那些虚假且无用的勇气、力量、觉悟亦或别的什么，甚至海诚自己都是不被需要的。指定派不上用场。连袖手旁观都不需要，那未被赋予的权利，世界也请求着海诚趁早消失。
或许与少年相比，小丑都该作为高尚的代词。抱着被他人耻笑的觉悟，再做出让人嘲弄的行为，那才是小丑的本质。小丑的精髓所在。与能为人们带来欢笑的小丑相比，海诚甚至连被耻笑的觉悟都不曾有。厉害，真厉害！太厉害了！！这是连小丑都做不到的呢！！！到底只是个被撞得狗血淋头也不反抗的愚者罢了。
“所以……我希望就这样离开就好。周遭的事物…除Syivia你之外的一切，我都不需要了。如果没有你陪伴的话，自己迟早会崩溃的…我非常清楚这点呢。”注视着少女额前的黑发，深知自己的无理与愚蠢，海诚几乎失去直视天使的勇气：“我想说的……Syivia。你大抵清楚了罢？”

“清楚什么啊……海诚，你到底……”
“我到底是靠着对你不断地思念，才苟活到今天的啊！”已容不得质疑，为催促少女作出选择，海诚又一次不加遮掩地掷出心声：“像我这样既没有实力又不思进取的家伙，只靠自己，孤身一人是活不到现在的，早该被资本淹没了才对……但我总幻想着，Syivia。你或许和我同样，迷茫地在这资本的洪流中挣扎，同样身处在这世界的某个角落黯然。幻想着你不曾忘记过我，就像我一直思念着你一样。如若没有那些与你的回忆苦苦支撑，我或许直至今日都无法体会‘活着’的喜悦，可能仅是无力的‘存在’罢了。谢谢你，我想感激你回报你，所以……我想带你一起逃啊。”
见不到天使的每日，海诚度秒如年，深陷慌心的涡旋，恐惧着难以倒流的时间。将除Syivia外的所有慢慢褪尽。都这样痛苦了，还不能有所回报吗？
就算努力无法获得回报，也至少该留下自己努力过的痕迹罢？可现实却是——什么也没留下，过往的泥地仍是新生般洁净，不曾沾染尘粒。倒是自己的鞋底已经沾满泥泞。即便如此，海诚仍是希望能回避最坏的结果。
“逃罢，Syivia，和我一起。我们绝不能在这个人心险恶的社会待着。这样危险的世界，只要发声就会被杀。我没有勇气去发声，即使我有那能力，我也只想逃了。不停地逃跑，逃到森林深处去，游离至大陆边缘，我还希望在逃离这片是非之地后，还能牵起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