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斯米尔诺娃专场)(2)
“几个月后,我们受到了来自父亲的家信,信上除了问我们过得好不好、能不能吃饱饭之类的问题之外还有一些模模糊糊的字,写那些字的的纸面皱皱巴巴的,一看就是被水泡过,那些模模糊糊的字大概能看出来“……母亲……牺牲……遗体……难以找寻……”
“当我看到这些的时候心里满是悲伤,不只是因为母亲的牺牲,也是因为她被帕拉蒂斯的混蛋们打得连遗体也没有了……但是,过了一会,却有一点莫名的自豪感在我的内心产生,使我甚至有些兴奋——母亲是个军人,她已经履行了她的使命,在这种战争的背景下,对于一个军人来说,还有什么比死在保家卫国的战场上更好的结局呢?退一步讲,她的结局起码比旧苏联的“红色拿破仑”要强不少吧……
“但是这点自豪感还是抵消不了我的悲伤,最终我仍然哭得几乎昏死过去,无论如何自我安慰,我的母亲确实去世了,没办法回家看我们了……
“又过了几个月,父亲的勋章也被寄回来了,我们看到这个,心里就明白发生什么了,但是我们哭不出来……真的,我们已经哭不出来了……
“然后……嗯……哥哥和姐姐就去报名参军了,我则去报考了军校,意外地合格了,当时我还开心的又蹦又跳呢。军校里的日子的确很快乐,但是也很短暂,就在毕业前夕,帕拉蒂斯的军队就打进了这里,我的同学们大都……”
她说到这里,看看身边的人,看到别琳斯卡娅的眼睛亮闪闪的,知道她还想继续听下去,她叹了口气,继续讲述。
“……嗯……我现在还能记得我们拿着步枪和手榴弹去打帕拉蒂斯的坦克的情景——大学生们一群群地冲上去,冲向敌人的机枪,有的人头被打爆了,血和白花花的脑浆流了一地——这还是幸运的——还有些不幸者被重机枪打断了腰,拖着肠子在地上爬,他们忍着疼痛爬到坦克底盘下,拉响手榴弹……这是我对于帕拉蒂斯的仇恨来源之一……
“那个时候我在哪里呢?我在我们的在机枪阵地上,用机枪扫射帕拉蒂斯的步兵,一个步兵瞄准我,幸运——或不幸——的是,他一枪打中了我的右臂,没能要了我的命,反而是我因为肾上腺素分泌太多而没感觉到疼痛,直到失血过多昏倒在地……
“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我躺在躺满同伴尸体的战壕里,身边靠坐着一个医疗兵的尸体,那是我比较要好的朋友之一,我右臂的伤口被包扎了起来,想必就是她做的……
“我此时才感觉到伤口处传来的钻心疼痛,帕拉蒂斯已经从我们的战壕上跨过去了,并且已经推进了一段距离,我们学校里已经没有它们的驻军了。
“然后?然后我就向我方阵地跑呗,一路往西走,路上看到了无数的尸体,有人类的也有人形的,有军人也有平民,有些尸体是直接被炸碎了,被拦腰截断了,还有些被强女干的女孩子的尸体被扔在街边,我当时还未成年——我当时是高中上到一半就被弄去军校了——但是当我跑到稳定了的阵线后面的时候,他们就把我弄去当了士官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