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の路，歸の路(5)

“那，这个是什么呢？”
他在看到那块青绿色碎片时表情凝固了一瞬。
阿米娅疑惑地望向他。他这才回过神来，半带调笑地回答：
“毕竟我也不是万能的嘛。以及那个，好像是有毒的哦。”
小姑娘吓得惊呼一声，条件反射般地把那块碎片拋回海里。碎片接触水面砸出“咚”的一声闷响，溅起一小片浪花。
半晌她才反应过来，表情变得有些慌张，顾不上那一大捧贝壳，只是扯着博士的衣角问“之后会不会再有人捡到啊”之类，刚刚缓和过来的脸色因为焦急再次涨得通红。
他被小姑娘可爱的反应弄得有些好笑，于是在发自内心地爆笑后不紧不慢地公布答案：
“骗你的啦，没想到真的直接扔出去了啊……”
“……！”
小姑娘面色一滞，连耷拉着的耳朵都高高竖了起来，随之嘟起了嘴似乎是真的生气了。博士连忙道歉，顺带摸摸她乱蓬蓬的脑袋。
“……博士！请您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好好，我错了我错了～”
小姑娘赌气地坐进他的怀里，小小的脑袋抵着他的胸口，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他则毫不在意，只是轻轻戳着她柔软的、带些婴儿肥的脸颊。

他抬头望向刚才阿米娅扔碎片的那个方向，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那的确不是什么毒物。
那是旧日神眷属的遗骸，海嗣的残片。这种青绿色的甲壳曾遍布他们的全身，陆地人最先进的武器无法刺穿。
是该说那些「猎人」实在太骁勇善战了吗。
还是说……这里也终于要变天了呢。
他合上眼揉揉胀痛的太阳穴，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问题。
现在他只想体会着怀中小姑娘的体温。
3
“£¿€^$#&**$€¿——！！！”
破旧的电话亭这边，博士对着早已挂断的话筒用各国语言破口大骂。他尽力控制自己不说出雷姆必拓语，所以小姑娘听不懂，只能从他神态的狰狞隐约感觉出他此刻内心的暴躁。
这里是维多利亚最边界。在博士付出了身上所有烟草(其实也就一包)的巨大代价后，这偏僻小镇的人们勉强同意他借这座破破烂烂的电话亭来使用。电话机本来是坏的，但博士的修理技术和几下暴力踢踹迫使它提前结束假日重回岗位。
从他遇到小姑娘开始——不，是遇到她之前就一直很倒霉。虽然他平日一直给自己洗脑，各种事情的坏结果源自人的力量和预判不足而不是运气，但不得不说他确实很倒霉。他刚到雷姆必拓唯一的通讯器就在地形考察时被一只死缠烂打的钳兽当做午餐嚼了个粉碎，当然后果是那只钳兽成为了他的午餐。